侍奉在皇帝身边的兰公公高声问道可有本奏,楚羽上前一步,先给皇帝与场上众多官员汇报了一番边境的情况。 几年鏖战,胜多败少,虽然花了不少钱,也折损了不少兵土,但总算是暂时遏制住了西南边境蛮夷不断骚扰的形势。 朝会众人都松了口气,一是接近年关终于国内没什么重大战乱,大家伙能过个好年;二是终于少了个烧钱的窟窿,国库近期内可以想些法子充裕些。 但楚羽话锋一转,说来到京城后,发现各层军卫颇为懒散,甚至连城门关都查得不算太严,如今朝廷因着新帝登基年龄不大,连掌权人首辅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也只是个小孩,政局并算不上安稳。一旦外敌采用间谍手段,京城将极容易被渗透。 所以他请求过完年在京城多留些时日,为帝王和京城训练一番京都守卫军和大内禁卫军。 话音刚落,底下人便止不住窃窃私语。 这西南王掌握边境大军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想得到京城的兵权 李辰轩闻言并未回话,目光幽幽转向秋南亭,“老师觉得呢?” 秋南亭也没想到楚羽一下子说出这么难兜的话来,为难地把球踢回去:“臣以为,军权大事,应由陛下定夺。” 李辰轩只觉是这人在威胁自已,明面上首辅与西南王都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他若削弱西南王,首辅是否会对自已产生不利? “众爱卿认为呢?” 这等事哪有人敢发表意见,只有零星几个纯臣斗胆,认为这不太合适。 眼看众人议论纷纷,楚羽摸了摸脑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臣可不是要兵权!让臣操练操练这些兵罢了,自然只有小陛下能驱使这些人。” 秋南亭咳了两声,扫了那些还在窃窃私语的大臣们一眼,殿中顿时安静下来。他又抬头看向皇帝,把决定权交给他。 李辰轩收到他的目光,微微皱眉。 “既然如此,便先将操练权交予西南王,从年后正月十五算起,为期三个月,三个月后见效果。” “行!”楚羽果断答应,“这事包臣身上!” 刑部尚书在下面龇牙咧嘴地给皇帝使眼色,李辰轩见了只轻飘飘把下巴往首辅方向一点,厉标看着秋南亭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又在大殿上找了个椅子坐下,嘶声咧气地,恨不得自已是个言官狠狠骂他。 楚羽见秋南亭居然坐下了,也是惊异不已,等朝会一结束,立马就蹭过去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小春子扶秋南亭起来,跟西南王行了个礼,回道:“秋大人如今贵为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陛下的老师,这是陛下特意给秋大人赐的座。” 其实就是原主在殿上把皇帝阴阳了一番,皇帝本想赐个座让他下不来台,没想到原主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坐了,而且还一直坐。 楚羽听完只觉二人感情颇佳,嘿嘿一笑,搂着秋南亭的肩膀,说去宫里蹭顿早饭。 大多数要早朝的时候,秋南亭都是跟李辰轩在宫里吃早饭,多加一个楚羽,秋南亭便吩咐人多上一些,又让人去给皇帝通报了一声,领着楚羽往皇宫后面走。 “你经常来宫里?” “嗯,偶尔与陛下用膳,还有要给陛下授课。” “嘿嘿,那可真好。” 说话间,便已到了皇帝寝殿门口,小春子经秋南亭提醒,先敲了敲门,里面把门拉开,将二人迎进去。 皇帝早就等着他俩了,此时就站在门口不远处,楚羽见了过去一个熊抱将他抱起来,十岁的男孩也就到他胸口,这一下直接将他举到了与头齐平。 李辰轩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已要被楚羽动手了,惊疑不定地往秋南亭那儿看。 亭亭立于门边的首辅只是掩嘴轻笑,眼中闪着清澈的水光,弯成两道月牙,面上不见一丝狠毒嘲讽。 这一笑将小皇帝看愣住,连挣扎都忘记了。 “好了,王爷,将陛下放下来吧,这不合规矩。”让楚羽过完长辈瘾,秋南亭这才出声制止,扶着李辰轩下来。 估计是鲜少被人这么亲近,秋南亭发现李辰轩的耳廓都红了,忍不住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却看那红意直接蔓延到了衣领里。 “老师,王爷,咱们先去用膳吧。”李辰轩难得慌乱,捂着头往里走去。 秋南亭和楚羽相视一笑。 用完饭后,楚羽还想跟皇帝说点什么,秋南亭便先去内阁坐班,跟皇帝说好中午时来用午膳,之后给他授课。 因着今天是年前最后一次朝会,所以递来的折子尤其的多,从大年二十七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是休沐,许多事能在年前处理的,秋南亭就不欲往后再压了。他挑了些简单的事项快速批注,又跟内阁的官员们开了个小会,把一些需要共同商议的事项给处理了。 好在内阁机器运行地十分有效,很多时候即便秋南亭只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就能高效完成一日的折子批注,今天他略施援手,堆积的公文便基本处理干净,只剩一些鸡零狗碎的请安帖,这些是本应该皇帝看,但又是最浪费时间的东西。 秋南亭让人把近日的请安名单整理好,送去给皇帝瞟一眼。基本上就算带到了,但这名单囊括各个地方的各级官员,秋南亭只道在今日关宫门之前把名单列出来就行,等做完这个,内阁的官员们便能回家休息,过个好年去了。
第28章 首辅的皇帝养成计划(6) 小皇帝与西南王的聊天,一开始就屏退了所有下人,李辰轩暂且将这个过分自来熟的直爽汉子列为先帝的人,也许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已和首辅之间的党争。 所以李辰轩先问了他曾经的一些情况,诸如先帝与前首辅的关系,以及楚羽本身能探听到的消息。 但是很可惜,楚羽作为一介武人,并未提前在皇宫中安插什么人手,所以当时出事时的所有消息,他都只能从传言中获取。这显然不可靠。 而且因为他长期在外征战,他对先帝与前首辅的亲密关系,仅停留在三人相处时的印象,至于后面二人究竟有没有反目成仇,自然是不清楚的,只是从京城送来的信件中,二人一直都是在一封信中跟他发的消息。这也能窥见一些二人经常待在一起的线索。 李辰轩之所以盘问这个,就是因为他也听见了宫中那莫名其妙的传闻,即二人是在御书房互搏而死。 首辅因着这个传闻杀了不少人,但他越这么做,只会让更多人觉得这个传闻事有蹊跷。 “这等传闻决不能当真!且不谈二人关系亲密,即便天大的事也抵不过多年情分,就凭先帝那般沉稳的人,就不可能在尚有战乱之时做出可能引起朝廷动荡的事来!” 李辰轩坐在石凳上撑着头,正思索着,一阵风刮来,面前的人忽地站了起来。 “陛下!你这宫里还有别的人!”楚羽说着就要飞身去抓。 “别!是我的暗卫!”李辰轩想伸手阻拦,却连楚羽的衣角都没抓到,下一秒楚羽就从房檐上抓了个黑衣人下来对上了招。 只见西南王以掌为刀,左右各劈一道,那黑衣人衣袂翻飞,迅速向下一个滑铲躲过,只阻拦于皇帝身前,未有回招。 “咦?” 楚羽从空中轻巧落地,定睛一看,拍了拍那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只是板着脸看他。 “是你啊!你居然还在皇宫里!” 暗卫松了口气,“嗯,先帝去世后,我便守护在小陛下身边。” “你们认识?”李辰轩抬头看两人。 “可不是,以前一来宫里,宿影便与我切磋。如何?这些年可有所长进?”楚羽哥俩好似的搂住宿影,往他胸口捶了一拳,也没使劲,被武者的护体罡气给弹了回来。 “为护陛下,自不敢懈怠。”宿影声音冷冰冰的,但却没有推开楚羽,身体略微放松下来。 “行,之后有空还找你切磋,我要在京城至少留三个月呢,你要是轮班有空,就来我府上坐坐,不然冷清得很。” 宿影点点头,与李辰轩对了个眼神,一点足跳到屋顶上去了。 “想来王爷在宫中还有许多熟人,这段时间可以好好叙旧。”李辰轩见威胁解除,松了口气,亲手给楚羽倒了杯茶。 楚羽甩甩手脚,抓着杯子牛饮一口,乐呵呵点头道:“那是那是,都好多年了,不知道人还找得齐不。”х 他皱起眉头,似乎是在盘算在京城里还认识的人,忽的想到。 “哎,陛下,我怎么今天上早朝,没见你那几个叔叔呢?” “王爷是说,四皇叔和五皇叔?” 早在先帝在位时,那一辈就只剩下行四和五的两位王爷,其他的或夭折或在夺嫡中死得不明不白。 楚羽只记得那两个王爷挺胆小怕事的,对皇位没什么想法,而且也不懂政事,整天把自已关在王府里搞些风花雪月。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明显是为了不被忌惮,但若能装一辈子,确实对皇帝造成不了太大的负面影响。 李辰轩道自已登基后,秋南亭将二人遣去了江南,不让二人靠皇城太近,以免起了不好的心思。 至少在这一点上,首辅是对幼帝起到一丝保护作用的。 楚羽点点头,“也好,你们可要把国库看好,以前这两人可会花钱了,那老五去青楼买个人居然能花黄金万两,我了个天这够我们西南军吃多久啊!” 李辰轩还没听说过这茬,听得嘴角直抽,花那么多钱就算了,如果是从国库里出,那也太过分了。 “父皇不管么?” “老五偷拿的,这事也不能往外说,丢皇家的脸面,后来还是秋哥把他打了一顿,老实了不少。” 楚羽想到那场面,哈哈大笑,“幸好幸好,已经给赶出去了。” 李辰轩又与他交流片刻,确认楚羽身上已没有别的信息,虽难以排除他是装的,但是就这个人的个性看来,不像是城府很深的模样,而且从他提起先帝和前首辅的语气中,能感受到当年几个人关系确实很好,就他本人而言,忠于国家也忠于先皇,做出对当朝皇帝的不利之事的可能性并不大。 基本算是掌握最大兵权的一位异姓王,对自已的威胁不大,这对李辰轩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他赏赐了不少东西出去,嘱咐西南王好好训练京城的军人们。 楚羽揉了他一把就先出宫去了,要在京城待至少三个月,还要过年,得去集市上捯饬点儿东西。 另一边秋南亭处理完政事便留在内阁与官员们吃年前的最后一顿坐一起的饭,想着楚羽还在皇帝那边,便没打算立刻过去,在内阁坐到过了午时才过去,却发现小皇帝正敞着大门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屋里吃饭。 “西南王呢?”秋南亭问门边的太监宫女们。 “回大人,王爷上午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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