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宫中的守卫,绣衣司和金吾卫加起来只有一千多人,虽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但哪里比得上梁玷那些上过战场,舔过刀口的老兵? 那一夜大梁宫灯火通明,梁琛手执长剑,一步步走上黼扆宝座。 梁玷也亲手砍下了上一任绣衣使的脑袋,为父亲报仇。 可以说,梁琛与梁玷是最亲厚的兄弟,最亲厚的手足,过命的交情,他们互相看过内心深处的不堪。 但也正是如此,梁玷深知自己知晓得太多了,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侍奉的是君王,无论是先皇,还是梁琛,他们都是君王,如果不想步上父亲的老路,只能明哲保身。 不知从何时开始,梁琛与梁玷的关系开始变得疏远了,梁玷见到他会恭恭敬敬的请安,恭恭敬敬的作礼,离开之后也会恭恭敬敬的告退。 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君臣,并不是兄弟…… 水面上一惊一乍都是南楚皇子的喊声,梁琛却陷入了沉思,那是一种孤独的感觉…… 夏黎看着沉默不语的梁琛,道:“陛下?” “嗯?”梁琛回过神来,道:“没事,寡人方才走神了。” 他收敛了表情,将情绪掩藏得很好,展开温柔完美的笑容,拉住夏黎的手,低声咬耳朵:“阿黎,今晚散班来紫宸殿,与寡人一同用晚膳,可好?” 夏黎有些考虑,紫宸殿的伙食必然是最好的,那些海鲜啊,夏黎真的拒绝不了,而且梁琛剥虾的速度惊人,又快又干净,有这样的饭搭子,简直不要太美好。 只是…… 夏黎昨夜才和梁琛发生了亲密的干系,这次的确是夏黎先动手的,可和夏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夏黎抿了抿嘴唇,梁琛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好像撒娇一样,道:“来罢,寡人特意吩咐了小膳房,做了阿黎你最喜欢的海错粥,让膳夫多多的放虾子。” 夏黎的口涎在分泌,他最欢海鲜粥了,尤其是放虾子和干贝的海鲜粥,当然了,还要放入膏蟹增加滋味儿,浓浓的熬上一锅,那味道真是绝美。 梁琛知道他心动了,道:“还有其他你喜欢的吃食,寡人为你剥虾,你都不需要脏手,只管吃便是了。” 夏黎:“……”梁琛太会勾引人了,这……拒绝不了。 夏黎道:“那……黎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梁琛笑起来:“好,等你吃了晚膳,寡人再为你上药。” “上药?”夏黎奇怪,受伤的是甯无患,又不是自己,自己并没有被烫伤,为何要上药? 梁琛搂住夏黎的腰肢,滚烫的手掌慢慢向下移动,竟贴在夏黎挺翘的臀瓣上,别有深意的道:“阿黎昨日那般主动,那般热情,那般辛苦,难道不需要上药么?” 其实梁琛昨夜给夏黎清理的时候,已经上过药了,昨夜夏黎半途便疲惫的昏睡过去,因此根本不知情。 梁琛道:“你那个……定还有些红肿。” 夏黎一僵,纤细的腰肢打得笔直,下意识想要推开梁琛,却牵扯到了酸疼,不由“嘶……”抽了一口冷气。 “看看。”梁琛道:“果然还是要上药的,好得快一些。” 夏黎面色通红,道:“陛下,这就不必了,臣……” 梁琛挑眉:“阿黎你能自己上药?你确定……自己够得着么?” 夏黎不与自主的脑补了一下自己上药的场面,那画面感真是很强烈,别说自己够不够得着,只是说这羞耻度,已经爆表了。 梁琛连忙道:“散班之后来紫宸殿,寡人为你上药。乖,上药好得快一些。” 夏黎一咬嘴唇,罢了,做都做了,尤其自己还是个男子,上个药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扭扭捏捏,总不能让自己疼着罢? 夏黎硬着头皮点点头。 不同于皇子们在水里扑腾的寒冷,画舫里温声软语,梁琛温柔的道:“阿黎,既然你我都如此亲密了,以后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便不要唤寡人陛下了,叫得亲厚一些,你若是想唤寡人……夫君,也是可以的。” 梁琛说到此处,笑容更是扩大,好似已然脑补到,夏黎在软榻之上纤腰轻颤,难耐喘息的唤他夫君的模样。只是一抬头,却对上夏黎迷茫的双眼。 夏黎面容有些空白,道:“如此……亲密?” 梁琛一愣,道:“自然,昨日你与寡人已然那般,不算亲密么?” 夏黎道:“昨日陛下是中了药,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他想了想,道:“上次黎中了夏国公的算计,这次陛下误饮加了药的甜汤,这么看来应该算是……” 夏黎错词了一番:“……扯平了。” “扯平了?”梁琛难以置信,这样竟然算是扯平了?难道不是一回生二回熟么?不过若说是扯平了,其实也有些道理,勉强说得过去。 梁琛眼皮狂跳,不确定的道:“阿黎,依你看来,你与寡人现在算是什么干系?” 夏黎又是仔细的考虑一番,仔细措辞,谨慎的开口道:“君……臣?” 梁琛:“……”
第53章 不可暴露 梁琛眼皮狂跳:“君臣?” 夏黎立刻道:“请陛下放心, 昨日之事,不会有旁人知晓。” 梁琛:“……” 梁琛头疼不已,他是不想让旁人知晓么?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晓。 梁琛刚想开口解释, 张了张口, 把解释的嗓音全都咽回了喉咙里,算了, 君臣就君臣罢, 只要将夏黎套牢在身边, 从君臣开始也可以。 梁琛改变了话题:“别忘了今日散班过来用晚膳, 寡人……” 靠近夏黎的耳朵, 梁琛声音沙哑低沉的道:“为你上药。” 夏黎感觉自己的耳朵痒痒的,有热气喷洒过来,昨夜那种酸软无力的感觉席卷而来, 令夏黎的膝盖瞬间发软, 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险些令他软倒。 “咳……”夏黎咳嗽了一声, 拱手道:“黎敬诺。” 刚好, 船只靠岸,四个皇子比船只的速度慢了许多, 还在吭哧吭哧的游水, 脸色冻得发青,还在争先恐后。 哗啦哗啦—— “起开!别挡路!” “你拽我做什么?” “放手!我才是第一个!” 四个皇子互相推搡着, 揪着头发, 爬上岸来, 定眼一看, 画舫已经人走楼空,别说是梁琛了,就连一个内官宫女也不见了踪影…… “我儿!”甯太妃快速冲进屋舍中, 抢到甯无患身边,忧心的道:“无患你怎么样?” 甯无患额角都是汗水,抬手擦了擦,摇头道:“母亲放心,儿子无事。” “流了这么多汗!”甯太妃心疼不已:“我儿,让你受苦了。” 甯无患道:“母亲,比起这个……甜汤的事情好像败露了。” 方才甯太妃便觉得,在甜汤里下药的事情似乎败露了,梁琛总是话里有话,好像在敲打自己,尤其昨天夜里,那个与夏黎共处一室之人还是梁琛。 如今听甯无患这么一说,更加确定了,梁琛已经知晓了什么。 甯太妃道:“无患不必担心,梁琛他虽然知晓,但这件事情也无法说出口,事关他与夏黎的名声,怎么可能透露出去?” “可是,母亲……”甯无患有些顾虑,道:“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 甯太妃沉吟道:“无患啊,你就是心思太善了,你看看咱们母子的处境,那个梁琛,便是个白眼狼,将咱们母子发配到南楚去,这么多年,咱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再者……” 甯太妃压低了声音:“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么?你忘了自己的抱负么?你忘了在老祖宗面前,你发过的誓么?” 面对甯太妃的一连三次质问,甯无患身子狠狠一震,垂低头颅,双手攥拳,沙哑的道:“儿子未曾忘记。” “是啊,”甯太妃道:“无患,你不能忘记!”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复杂,道:“母亲留在上京的眼线,打听出了一条重要的消息,足以扳倒梁琛。” 甯无患抬起头来,蹙眉道:“母亲?” 甯太妃笑起来,道:“无患你还不知晓罢,那个金吾卫大将军梁玷,好似是在装瘸!” “什么?”甯无患震惊:“梁玷?” 甯太妃点点头:“是啊,就是梁玷!昔日里他和他的父亲,可是大梁的战神。” 甯无患下意识的道:“他为何要……” 但说到这里,甯无患已然明白了,梁玷之所以装瘸,是因为他本身功高震主,新皇梁琛手段狠辣残暴,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部殒命,只剩下他这一个族兄弟,而且还是手握重兵的族兄弟。 只有变成了瘸子,无法再上战场,才能名正言顺的将兵权还给梁琛,梁玷手下的部将也不会有异议。 梁玷这完全是明哲保身…… 甯太妃幽幽的道:“梁玷回京也有些年头了,他一直在装瘸,每个月梁琛都会派太医署的人给梁玷请脉,这其中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母亲怀疑是太医署之内,有梁玷的人,因而才令他如此鱼目混珠,苟活了下来……” 甯太妃说到这里,看向甯无患,道:“无患啊,你正好受了伤,可以多多接触太医署的人,你去找他们套套话,说不定……便可以得到梁玷的秘密!” “三日之后便是宫宴,咱们将这个秘密在大庭广众之下捅出去,梁琛与梁玷必然反目成仇,咱们的时机——便到了!!” 甯无患静静的看着甯太妃,她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仿佛狂风暴雨,又像是海啸漩涡,铺天盖地而来,就连甯无患也险些被淹没。 甯无患张了张口,道:“是,儿子会去查查。” 夏黎回到绣衣司之时,甯无患已然离去了,屋舍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点子也不杂乱,好像未曾使用过一般,案几上放着一张宣纸,上面是甯无患的亲笔手书,感谢夏黎将屋舍借给自己包扎伤口。 夏黎坐下来,将《绮襦风月》话本拿出来,甯无患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清楚。 他翻开书页,正好看到甯无患的文字描写。 【甯无患离开绣衣司之后,并没有立刻出宫回馆驿,而是往医官署的方向而去……】 “医官署?”夏黎皱起眉头。 他连忙往前翻了两页,果然前面还有甯无患的文字。 【甯太妃压低了声音:“梁玷……他怕是在装瘸!”】 夏黎心中咯噔一声,甯太妃在上京竟然有眼线,而且知道了梁玷的秘密,那么甯无患此次前去医官署,来者不善。 夏黎立刻将话本贴身收起来,往医官署的方向而去。 他来到医官署的时候,正好看到甯无患离开的背影,形色匆匆,蹙着眉心,一脸的沉重。 “夏开府!”医官署的官员们见他进来,立刻拱手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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