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男人更为欣赏,连声音都带了蛊惑:“可这里还有个流民问题,解决不了,很危险的。你知道这群流民为了安定下来,快速融入当地,会干出什么事?尤其对你这样特殊的人?” “他们可能不会杀你,不愿伤你,但会绑架你,把你跟自己家女儿或寡妇关进一个房间,给你喂催1情药,让你破戒……待成了事,你们就是一家人,你不得不帮他们立足,带着他们一大家子往前走……” “或许,她们见了我,更愿意我帮她们批命,找到天定良缘,而不是制造更大的麻烦?”祝卿安微笑,“据我所知,好像很少人,会愿意招惹命师。” 毕竟这个行当,神秘传言太多,什么风水局咒术养小鬼,没人想被命师记恨。 男人勾唇:“可问题是,萧无咎他不信命师啊,你在这里,便是珠玉蒙尘,不得施展,天下大势不能掌控于手,牵动风起云涌,不觉可惜?” 祝卿安:“谁说命师便要掌控天下大势,翻卷风起云涌?我人懒,不好这个。” 男人才不信:“小先生这是不愿信我?” 祝卿安:“无关信不信,只是觉得没必要。” “可你在这里待不了。” “为什……” “因为我会让你呆不了。” 男人突然伸手,拍了两下,有人绑了个人进来,往地上一掼。 祝卿安一怔,竟还是个熟人。 是罗莫,梯子有些狼狈,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被塞着布团,愤恨看着祝卿安,嘴里呜噜有声。 “阁下什么意思?”祝卿安蹙眉。 假面男人:“小先生不记得他干过什么了?” 祝卿安:“攻击我,暗算我?” 努力到现在,罗莫终于把嘴里布团吐了出来,瞪着他:“呸,你装什么!我是有点心眼,要不是早有准备,早被你弄死了!你早早跟那白子垣勾搭,肯定什么都套出来了,知道萧无咎要去,还不同我说,故意引我越陷越深,与他们站在对立面被清算是不是!你别以为害了我,你就能好,当真觉得我什么后手都没有?我若死,也一定会拉你陪葬! ” 他还在叫嚣,假面男人匕首已经飞出—— 正中他心脏。 话音戛然而止,血液瞬间漫出,洇湿地面。 腥甜温热的血腥味,一条性命消散的如此轻易……祝卿安眯了眼。 假面男人继续闲适品酒:“看出来没有?” “罗莫已经为我制造了麻烦,萧无咎,我是靠不上的?”祝卿安看出来了,非常明显,“他找过萧季纶?放出了点什么消息,试图利用两边矛盾,让萧季纶疑我,也让萧无咎疑我,让我在此处,无立足之地?” 男人抚掌微笑:“聪明。” 祝卿安静静看着他:“罗莫,是你的人,是你准备的细作。” 男人顿了下,笑声更大:“你连这都看出来了?”他眸底更加兴奋,“那你说说,如果我往外放出消息,说你和他都是我的人……把他的存在证据混淆一下,分出部分安在你身上,中州人会不会想杀了你?萧无咎可不是随意交付信任的人,裂痕若一开始就存在,后面只会越来越大,断无修复可能。” 祝卿安也笑了。 男人挑眉:“你笑什么?” 祝卿安:“没什么。” 你就没想想,为什么罗莫能被你抓回来?以萧无咎城府手段,到他手里的人,只有他愿意给予自由的,没有自己能跑的。 男人反应过来,眯了眼:“你还真是信他。” 祝卿安:“阁下不也很信他?” 男人摸了摸下巴,心痒的很:“我是真的很欣赏你,越来越欣赏了,只晚几天认识而已,真不行?” 祝卿安没说话。 他好像……也并没有答应萧无咎?为什么在这人眼里,他已经是萧无咎的人了? 见他不说话,男人眸色阴了下来:“可不管罗莫是不是我的细作,做过什么,为我探到了几分消息,别人知不知道,他今日死在这里,死于你手——你在此间,就不能清白,自证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觉得你好像不喜欢麻烦。” “我的确不喜欢麻烦,但我更不喜欢藏头露尾的陌生人,”祝卿安实在意兴阑珊,不想继续这种无谓的纠缠,“阁下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舍弃有共同经历,有一定了解的人,选择和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走?” 他不一定会留在中州,却一定不会和这个人走。 男人长叹:“那可惜了,我就是带不走你,也不会让萧无咎得到你,我会种下足够多可疑的种子,让你们鸡犬不宁。你可要好生考虑,要不要同我走?至少我与你之间,是绝对的清白无隙,可以互相信任。” 祝卿安看着地上的血:“你的细作只怕不只这一个?你让罗莫混进特遣团,最终目的只怕不是攀附萧无咎,你知他不信命师,所以是想混入南朝?南朝那个什么天命命师的消息,你早得到了,想要操作?” 怪不得罗莫当时在团里各种想表现…… “可惜你得到的消息不全,只知会有这样一个人在中州出现,却不知具体细节,比如最重要的年龄,没赌对,所以他现在没用了,可以死了。” “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怪不得天命这般偈言,你不仅仅是命师,还于政吏朝局通透于心,”男人笑容不及眼底,视线越来越阴鸷,“若是得不到你,我会很难受啊。” 祝卿安面无表情:“劝你想开,不然以后难受的日子多着呢。 ” “没办法,利诱不行,威胁不通,只能上最后一招了。” 男人懒懒起身,一个抬脚,直接把罗莫尸体踢出了窗外! “啊啊啊——什么东西!” 窗外街上一阵尖叫,可想而知造成了多大的骚动。 祝卿安蹙眉。 假面男人低声:“定城没有宵禁,这房间虽然掌了灯,外面却是天才黑,着急回家的人不算少,府衙已经下值,反应不及,这个尸体砸下去,看热闹的人过来,我再适时搞一点动静——慌乱之中,会有推挤踩踏,必有人伤。” “你一到定城,就引出这么大恐慌,这第一印象都不成,你觉得以后在这里能好过?你觉得我能让你好过?” 祝卿安微微阖眸。 他很想说,南朝那个什么偈言说的不是他,或许根本就没有,但他觉得,这男人应该不会信。 “天黑了,中州也该乱一乱了,”男人掳起祝卿安,就要破窗出去,“我今晚便带着你,趟一条血路玩玩,小先生好好享受享受!” “操——哪个不长眼的,敢当街吓唬人?当你爹吃素的呢!” 长街之上,白子垣一骑绝尘,飞驰而来:“都给我让开,不准围观!跑什么跑,一个都不许动,都给我贴墙靠着,谁都不准上前!” 城门口方向,也有数骑驰来,滚滚尘烟,好不潇洒。 带头一位就是谢盘宽,一身玉色宽袍,金冠玉面,公子润雅:“死人有什么好看,你们一个两个,就这品位?” “哇——是谢郎!” “谢郎凯旋了!” “数月不见,谢郎风姿更胜以往,更俊了啊啊啊——” 定城谢郎,风雅润玉,君子无双,举手投足无一不美,他还会打仗,武人功勋,又不失文人灵秀,向来是最特殊的风景线,只要出现,必引围观赞叹,掷果盈车。 他吸引了所有围观百姓的视线,人群根本没往尸体跟前聚,还都冲向他,哪里有害怕恐惧,满满都是赞叹跟随! 中军将领吴宿立刻趁着机会安排:“左一,围;右二,引;中三,弓箭手准备……” 他肤色略沉,个子很高,眉目坚毅,话少,但极精准,手下亦行动迅速。 翟以朝则超过他二人,以最快速度奔到酒楼前,兵器一挥,叫阵声音响亮:“我看哪个孙子敢把我家主公的大宝贝带走!” 男人掳着祝卿安,站在墙头之上,有点可惜局势没能顺他意发展,但一点都不怕:“他可不是你们中州人。” “屁话!但凡进了我中州,我中州就会护,这里百姓的一针一线,谁都别想拿走,何况性命!”翟以朝长刀一挥,“报上名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百姓们有点后知后觉,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但中州大将都在这里,有什么好怕,再听翟将军话音,懂的不懂的都立刻帮忙,地上死了的是谁不用管,墙头上被掳的人不能不管—— “把人留下,留你全尸!” “中州人不可侵犯!” “侯爷的人绝不允许被掳走!” 连流民都顾不上跟本地人打架了,痛心疾首:“侯爷在外头什么名声,人才一个都招揽不到,就没有主动来投的,好不容易有一个……这是有了吧?反正绝不能放走!” 本地人:…… 什么叫侯爷名声不行……但这话也算对。 “对,不能放走!” “把人留下!要死你死!” “实在不行,让我老头子换了那少年也行!” “侯爷身边不能只是糙汉,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话越说越离谱。 祝卿安原本还有几分感动,不认识的人也能为他如此么?听到后面,只想皱眉。 白子垣这个不省心的,跟着撕心裂肺的喊:“主公你倒是说句话啊!” 掳着祝卿安的男人很讨厌眼下场面,视线环视:“萧狗呢?还不出来?你该知道他们拦不住我——” 街上一片寂静。 男人匕首锋刃缓缓滑过祝卿安的脸:“再不出来,人就是我的喽?” “你可以试试看。” 人群中,流水一样让出道路,萧无咎身影逆着光,大步行来。 身材高大,气势昂藏,龙行虎步,气质一如既往锋利强霸,如出鞘的刀。 唯一不同的是,他手里抱着一罐糖,甜甜蜜蜜,似乎与他的气场不搭。 第26章 夜色幽深, 灯火大亮,沐风街几乎所有店铺都挂出了灯笼,外围中州军士兵不知哪来的火把, 排排举起来,将暗夜照的如同白昼。 “终于出来了。” 墙头上站着的假面男人很满意, 看着萧无咎抱着糖罐一步步走到近前,嗤了一声, 微垂头,与祝卿安低语:“你看,多没用的男人,这种时候, 你都生死危机了, 他竟只记得吃糖?那么大个糖罐子, 舍不得扔,就这么抱着, 你不比糖重要?” 祝卿安眼底一片讶异。 他想起自己中午吃苦瓜, 逗小孩要糖……那时萧无咎也在? 什么时候找到的他,为什么不过来?是……一直跟着?因为要给他自由空间, 所以买了糖也没近前送,怕被他拒绝? 那现在又为什么不扔? 是觉得这点小危机不值一提, 反手就能解决, 还是这件事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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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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