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 自从脱离幻境、回到身体,接踵而至的所谓“真相”之后被频繁提及的便是这两个字。 小绿说解星河将本命灵力注入古今镜,撕开了天道对于小世界的伪装,使得他以空灵之体做出的那些功绩得到了规则的见证。 他拥有了成为神,也就是成为天道那般存在的资格。哪怕只是入门,还需要满足更多的条件,但他已然不需要受到天道的钳制,已经自由。 在此之后,解星河以阵法汇聚了他作为殷念与白念时在各个宗门放血救人的因果联系。 起初只是赌气,早已习惯的漫长人生,强制付出又绝不可能得到任何回报,能获取的只有背叛和利用。 但当时的自己并不在乎,无论如何他都拥有新生的机会,旁人眼中无价值无意义的牺牲于他而言已成为一种习惯,在当时更是能榨取系统能源的手段。 他不是真心想要当救世主。 而如今,从旁人的不断问询,池砚也意识到他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他只想作为一个普通人,以自我为意志进行选择便足够了。 哪怕在如今的世界里遍地都是修士,他也并没有那些与天斗的修炼意志。更是在逃避成神需要面对的一切。 他没有成神的理由。 哪怕拥有资格之后的他也需要那些因果一类的力量维持生命,他也找不到目标——他活得实在太久了,久到真正得到自由却不知该如何选择。 长久的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璩越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道:“我听说即使是神明也有力量耗尽的一天,所以才急切地储蓄力量渴望晋升上界。” 而通往上界需要一位烙印者,相当于天道的打手,最初他选择了解星河,现在改换了白炎。 等等。 他还只是拥有了资格,没真正拥有能与天道比肩的力量。 如果说天道选定烙印者是倾泻资源,以寿数齐天捆绑烙印者为之去往上界厮杀。 尚未成为那般存在的他与解星河该是什么样的情况? 璩越:“虽然不知道师兄想到了什么,但看你的表情似乎是又找到了目标。” 池砚点点头,问道:“你说师尊约你来此处?” 再次醒来之后,不需要系统的数据检测,池砚也能轻易捕捉到属于解星河的那股金色的灵体灵力流动。 他能确信解星河现在并不在附近,或许应该说自那日两人分开,对方再也没在他身边出现过。 一些被刻意忽略和逃避的信息串联在一起,让池砚不得不重新思考。 璩越:“原先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现在能猜到与师兄有关。我们谈到过空灵之体的特殊性,师兄曾经为药王谷付出,药王谷如今也能成为师兄的倚仗。” 池砚:“扩大影响,建立因果?” 要说名声……哪怕天道有意压制,原清决有开辟甬道的记载,又曾是药王谷的谷主,与他人之间的因果力量只会比殷念更多。 池砚:“不必做到这等程度。” 璩越:“是门内弟子提出要为师兄立碑,为历代药王谷谷主立碑。以前师父一直在寻找开辟甬道的方法,门内的弟子都是师兄一手带起,后来拜入药王谷的许多人也是慕师兄的名声而来。” “师兄可能不了解你对药王谷来说意味着什么,如今药王谷外出历练也不过是延续当年你曾经提到过的……” …… 彼时药老寻到灵矿所在之处建立了药王谷,他却忙于四处寻找各种前期准备必要的法器。 年少的原清决与璩越只能自己拿着医术在那个灵力尚还匮乏的年代一点点摸索所谓的通天之道,尝试引灵力入体。 哪怕修炼再艰难,璩越也热爱那种感觉。 与他相反,原清决更爱以灵力浇灌那些长出新苗的灵草。哪怕那时的灵草灵力微薄,观赏价值大于炼丹价值,也乐此不疲。 而当一次偶然下山遇到尘世的瘟疫。 仅是携带了微薄到难以辨认的灵草,虽不能炼丹制药提升修为,却足以将半步黄泉的凡人拉回人间。 一株小小的灵草,一锅浓郁的药汤,一整个村子的新生。 培养灵草不会改变人物既定命运,天道放任了他毫无意义的努力。 小小村落普通人们的性命也轮不到救世主的出面。 于是池砚以一盆灵草换得了村民们的感激与一顿凑了全村口粮煮出的粥。 那时的他对璩越说:“以后的药王谷一定要行遍天下,悬壶济世!” 分不清是因着扮演药王谷首徒的身份,还是出自本心。 璩越:“药王谷本就当行医济世,不是吗?” 池砚再无拒绝的理由。
第102章 池砚送走了璩越。 淅淅沥沥的雨一连下了数日, 仿佛在冲刷什么,待到雨停一切又是新生。 也不知璩越回去说了什么,一向只接诊不出世的药王谷突然一改往日形象, 弟子们去往天下各处行医济世。 池砚再次听到有关璩越的传言已然从能让孩童止啼的恶鬼转变成了菩萨心肠的大善人。 而有关原清决的歌颂更是让池砚听到这三个字都不由脸颊发热的程度。 治病救人, 无关仙凡。 尘世未能踏入修仙一途的普通人对于延长寿数, 摆脱病苦的感激只会更加虔诚。 池砚曾路过尘世城镇听到举着风车的孩子们一股脑追跑, 嘴里念着传诵的儿歌,里面有原清决的名字。 池砚:“……” 无论如何,在药王谷的推动下,池砚时常能感受到那种模糊的灵力片段, 随着因果牵连的灵力涌入体内, 一张张得到救治感激的笑脸、又或是阅读古卷时真心实意地赞叹, 均能以各种形式汇聚而来。 大概就是小绿提到的信仰之力。 它与灵力实力无关, 既不能加强池砚的阵法, 亦不能使他突破尊者修为踏入仙人之境, 却有一种玄妙的掌控力。 过往无形的天道在他眼里似乎有了具体的形态,那种操控世界的无形之手显出了朦胧的形态。 可以看出祂与小世界之间的联系正在逐渐减弱,哪怕祂选定的烙印者正在不断建立各种传说。 早已从凌虚宗的人口中得到过消息, 亲眼见到白炎,池砚没感到太意外。 冰灵根的白炎十分敏锐,池砚打了个照面刚想离开,眼前就被一堵冰墙拦下。 白炎:“好久不见,小书灵。” 他微笑着, 与白念记忆中那位自来熟的“兄长”并无太大差别。 若不是他袖口还沾染血渍, 不久前池砚又刚好顺着路人的“闲谈”找到了被白炎猎杀的巨兽,还真让人忘了天道选定的主角可不是什么无害的存在。 哪怕天道将整个世界的宝物拱手献上,也依旧会选择不在天道掌控之中的凶兽进行猎杀的人, 能是什么安于被掌控的存在? 有了规则的力量,池砚能隐隐看清白炎身上的天道之力千丝万缕地缠绕,犹如蜘蛛吐丝缠住猎物。 可在猎物任由缠绕的同时,狩猎的锋刀却又隐蔽地将蜘蛛吐出的其他丝线尽数摧毁。 他与解星河一样,都在斩断天道与小世界之间的联系。 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之间能够合作。 池砚:“我可不是什么书灵,你找错人了。” 如果说璩越是因解星河而来,白炎又是为了什么。 白炎:“池砚师兄?我的记忆力很好,一向不容易认错。” 池砚扫过眼前的冰墙,再度看向白炎:“你带头叛出云山门的消息可传得沸沸扬扬,还叫我师兄吗?” 他看不穿白炎的修为,但对方当初就能抗下解星河的剑气,再辅以天道这段时日的珍宝投入,池砚不认为太久没有动用灵力的自己能够占得上风。 阵法布置需要时间,池砚只能掏出几张事先写好的符诀。 白炎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边,将他的防备收入眼底:“如果我说我对你没有恶意呢?只不过你身上有种特殊的气场,让我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两人上次相遇还是池砚灵体分散时,那时的白炎也是问几个问题。 可最后对方的答案云里雾里,池砚对谜语人给出的答案并不感冒。 冰灵根属变异灵根,灵力凝聚的冰墙也非一般火诀都能燃烧。 不过池砚也不是一般人。 冰封的墙面土崩瓦解,碎裂的冰渣化为一地水渍。 仔细看出,几枚植物的嫩芽交错在冰墙根部,随着冰面的碎裂又钻回土壤里。 池砚:“如今的你可没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交换条件。” 白炎:“如果说与解星河有关呢?” 池砚回眸望了他一眼:“你是小看我师尊,还是高看自己?” 他跨过那摊水渍,木灵力催生的屏障拦在身后将两人隔绝开来。 他需要回去一趟。 本该与魔尊殷演在一块的主角白炎出现在这,那么原本为了追回云山门叛徒前往魔域的解星河现在又在何处? “我本不想与师兄动武。” 术诀一起,卷起火幕,木墙顷刻被吞噬。 池砚取出灵剑回防,剑光嗡鸣间几道冰柱砸入地底。 两人所在之处距离一处标记的天材地宝不远,另一旁是不曾标记的巨兽老巢。 有关凶兽的传言早在连日里听了千百遍,可踏入林间却不曾感觉到任何威胁。 那时池砚还在奇怪,抵达了标记地点更是发现所谓天道准备的天材地宝压根没有半点的灵力残留,就算是连带根茎一起取走的灵草也会有蛛丝马迹的痕迹,那处却空旷一片。 现在想来应当是白炎动用了某种手段,故意设置了陷阱。 池砚:“你早就知道我会找来。” 白炎:“提前取草,又能精确到每一处位置,想不注意都难。师兄现在愿意承认了?你也知道天道的口谕。” “不,你身上甚至有天道留下的灵力。你不只是知道,你还依照口谕作出过行动。你曾经受天道掌控,而如今脱离了掌控。是因为更换了灵体的容器?” “空灵之体还真是玄妙。不是吗,池砚师兄,还是说我该叫你殷念?白念?” 池砚:“……” 各种身份被一一叫出,池砚反而不觉得太意外。 白炎自那两道毫无杀意的冰箭后也不曾动手,光看他笑眼看来的模样,不知情还以为是老朋友叙旧。 知晓对方的阻拦有意而为,池砚不再急于离开。 池砚:“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你想问什么?” 白炎:“天道的碎片,你没再带在身上。没有碎片你不可能找到这里,你把它放哪儿了?” 天道的碎片? 指引标记地点的是变成小绿的系统,应当已与天道断开联系才是。 白炎:“虽然不知道你以什么方式斩断了联系,但是你能看到的一些东西,我也同样能。原先你的一切灵力来源于天道,如今它们被扫荡一空,可见斩断了联系,但仍有微弱的气息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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