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什么?”顾越不满道,“咬烂了就不好看了。” 连痛苦都是不被允许的。 洛斯年喃喃哽咽:“对不起……” “没说不要你,”顾越抱住他的腰,笑了一声,“这么喜欢我么?” 洛斯年迟钝地侧躺着,好一会儿缓缓抬起眼皮,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越捏了捏他的脸:“怎么傻乎乎的?” 这天开始,顾越真的不再那么激烈地和他做了。 洛斯年心绪不定,过了好几天,某个夜里朦胧中闻见一股浓郁的酒气,又被顾越一把抱住,他反倒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意外的,顾越并没有做什么,一歪头侧躺在他身边,双手搂住他。 洛斯年被他呼吸弄得很痒,又被抱得喘不过气,只好手脚并用挣开他。 男人怀中空落落的,不满地咕哝两声,然后就不动了。 洛斯年怔怔的,反而很不适应。 顾越说了两句要水,他爬起来,笨拙地拿水杯过来喂,水没喂进去多少,先泼湿了对方的领子。 洛斯年心虚地去擦,抬眼就对上顾越的视线。 “二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顾越没说话,眼底攒着醉意。 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久久得不到回应,洛斯年更紧张了,避过他的目光:“我再拿块毛巾过来……” 话没说完,就被勾着脖子按到床上。 准确地说,是顾越强行钻到了他怀里。 “不准走……你只准看着我,看我一个人……” 洛斯年被他抱得很紧,根本脱不开身,只好叹了口气,保持着这种不太舒适的姿势,轻轻拍打顾越的后背。 “睡吧二少爷,我不走。” 洛斯年猜测,顾越可能有过一个爱人,那位也许移情别恋,爱上了其他人,而顾越至今都还念念不忘。 这和他一个伶奴没关系。 可是……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做点什么?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具体要做什么,可是几次被抛弃,他无法再轻易相信谁,想要主动做点什么。 坐以待毙的滋味他试过一次,再也不想尝试。 顾越院子里的人要比萧沉的放松多了,没那么多战战兢兢的的约束,洛斯年稍微问了一下,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听到了。 比如,顾越和顾妄书明明是一母同胞,关系却很微妙。 再比如,顾大人更器重顾妄书,而顾越的定位,一直就是个闲散少爷。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知道的,禁不住问:“那二少爷有没有带别人回来过?或者有什么关系很亲密的人?” 对方脸上流露出了然的神情:“这个你放心,二少爷没碰过其他人,屋里也干干净净的没别人。” “……”洛斯年眨了眨眼,“不是,刘叔,我是说……” 刘叔意识到什么,忽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二少爷是不是还没和你签主奴契?” 洛斯年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你……”刘叔也知道洛斯年经历复杂,犹豫半天,叹了一声,“想想办法,让二少爷上点心吧。有了主奴契,日子也稍微有点保障。” 洛斯年攥紧了袖子。 他曾经幻想过的人生进展,就是这样——成年后被主人收用,签下主奴契,成为主人专属的伶奴。 从此以后,随主人生,随主人死。 哪怕被主人厌弃,也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易贬低或处置的。 如果有了主奴契,萧沉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轻易地不要他? 想到萧沉,他脑子里又是乱糟糟的一片,鼻子禁不住地发酸。 洛斯年忍下鼻端的酸意,趴在窗沿问:“你再跟我多说一点吧,我还不了解二少爷呢。”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跟了二少爷十多年,没什么不知道的,就连二少爷离家出走的那天,我都在场呢!” “离家出走?” 洛斯年微微睁大眼。 他不理解,像二少爷这样的人,要什么有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付出一生,都是为了让他过得舒服、开心。 这样的家还不能让他满足,居然要离家出走? 刘叔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二少爷和大少爷、夫人大吵一架,拿着车钥匙就跑了。” “那时候二少爷年纪还小呢,红着眼睛,说着些什么‘你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们’,发誓再也不回顾家。” “所以二少爷和大少爷一起回来的时候,我还很惊讶呢,看来果然是血浓于水,没什么坎过不去的。” 洛斯年听了,半晌垂下眼皮。 真奇怪,他居然很能共情,脑子里一下浮现出顾越哭红眼的样子。 晚上院里忙碌起来,原来是顾妄书和萧沉过来做客了。 顾越没叫他,只是叫人送了一个小盒子过来。 洛斯年打开一看,是一串珠子。 黑丝绒衬布之上,冰蓝色的宝石受灯光照耀,又透又亮。 刘叔笑着说了个牌子的名称,告诉他,这是顾越专门给他带回来的。 洛斯年不清楚这些,将冰凉的手链握在手心。 照理说他该激动、该高兴的,可他只觉得麻木。 半夜,有人推了推他。 洛斯年睡眼蒙眬地睁开眼,看见刘叔的面孔:“刘叔,怎么了?” 刘叔说:“去会客厅,二少爷要见你。” 洛斯年一瞬间睡意全消。 他愣了半晌,起身去穿外套,穿过水榭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 顾越的院子很大,中间还有一个小型赏景厅,之前他一直觉得很麻烦,去哪里都要走很久,这会儿却突然间发觉,其实路也没有多长,两条走廊再一拐就到了。 到了门口,他忽然停住脚步。 刘叔在前面,发觉他停下,回过头来。 然后咦了一声:“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洛斯年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直在抖。 好几秒,他攥紧手心,哑声说:“穿少了,有点冷。” 他像排练过无数次的人偶,踏入厅内,跪在地上,等待着主人的安排与审判。 一旁,有熟悉的视线落在身上。 不需要抬头,他就知道,那是萧沉的目光。 洛斯年强迫自己不去看,可袖子底下的手已经紧紧绞在了一起。 顾越在上面,拖着鼻音喊:“过来。” 洛斯年居然从这声音里听出点撒娇的意思,有几秒愣怔,抬起头。 顾越趴在桌上,满脸陀红。 他醉了。 “快点,过来呀!”顾越不满地抬高声音。 洛斯年连忙过去,顾越真的喝醉了,也不管旁边有人,一头就栽进洛斯年怀里,双手死死揽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顾越咕哝道:“带我回去……” 洛斯年怎么抬得动他? 其实顾妄书和萧沉就在旁边,可他不敢向他们求助,满头大汗地纠结了半天,只好去喊刘叔。 几个人连抱带拖,才算是把顾越弄走了。 离开宴会厅的前一秒,背后似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 洛斯年呼吸发沉,脚步停顿了几秒,然后走了。 他没有回头。 剩下的两人还坐在厅里,顾妄书带着一点醉意说:“阿沉,明天过来,我们去湖心亭下棋。” 萧沉淡淡道:“我怕水,你又忘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沉的嗓音有点发冷。
第11章 威胁 洛斯年加快速度离开了宴会厅。 醉鬼不怎么配合,一路上东倒西歪,洛斯年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弄回床上,拧了热毛巾去给他擦脸。 院子里有这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去? 是对萧沉的示威,还是对他的震慑?在告诫他不要对前主人留恋吗? 洛斯年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也无意深究。 顾越睡着了,指尖无意识地勾着他。 仅仅是这么一点触碰,他眉心紧皱的纹路就松开了。 洛斯年指尖微微一颤,很快收了回来。 没有任何停留,他收起毛巾,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洛斯年醒得很早。 太阳都还没出来,仅有一点发亮的天光。 洛斯年揉了揉额头,有些困惑。 最近好像醒得越来越早了,是错觉吗? 后脑勺有点轻微的疼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常。 洛斯年没有太在意,起身穿衣服。 一出门就看见顾越站在院子里,管家在给他整理仪容。 听见声音,顾越回过头,冲他咧嘴一笑:“起这么早?” 晨光打在顾越身上,勾勒出一层光晕。 他显得意气风发,一举一动都潇洒自在。 洛斯年垂下眼皮,很轻地嗯了一声。 “啧,又板着一张脸,”顾越径直走过来,随手钳住他的下颌,“在萧沉那里好像没这么死气沉沉吧?” 洛斯年僵了一会儿,扯住嘴角,露出一个笑。 顾越咕哝:“也不是这样的......” “算了,”他倒也没纠结,很快笑道,“反正都是我的了,闹点小脾气也不是不行。” 视线下移,落在洛斯年空荡荡的手腕。 “昨天送给你的手链呢?为什么不戴?” 洛斯年:“怕弄坏。” “弄坏了就再戴新的,”顾越挑起眉,满脸都是张扬傲气,“我就是要让人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如果是从前,洛斯年可能会很心动。 可也不知怎么,此时此刻,胸口压着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让他开心不起来,好像和顾越的情绪隔了一层。 垂下眼皮,洛斯年静静地说:“我知道了。” 顾越眯了眯眼。 一直聒噪的人忽然沉默,带来的压力感远超平常。 洛斯年没忍住,抬眸看向他。 就见顾越唇角微勾,流露出一丝略显冰凉的笑意。 “年年。” 顾越的右手突如其来落在后颈,烫得他一颤,紧接着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威压。 洛斯年呼吸一滞,紧紧攥住袖子。 “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顾越的嗓音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你得属于我,完完全全属于我,懂吗?” 周围像被这话抽成了真空,洛斯年胸口闷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无法呼吸。 他木然地盯着鞋尖,哑声说:“年年会乖。” 顾越这才满意,吧唧一下亲在他脸颊:“等我回来。” 洛斯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好长时间,才回到房间。 昨晚送来的那串冰蓝色手链还在桌上,他拿起来,扣在手腕。 明明晶莹剔透、质感极佳的手链,洛斯年戴在手上,只觉沉甸甸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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