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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离开 距离隔不开 思念变成海 在窗外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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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臣(科举)

作者:十年黛色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3-31 22:45:58

  皇帝立刻变了脸色,对唐挽道:“太傅放心,朕一定保质保量地完成!”
  陈延光一路踏着牡丹花海而来,鼓乐声、欢呼声响彻云霄。他在城楼前下马,对着漫天明黄的冠冕低身参拜。皇帝一抬手,鼓乐声戛然停止。唐挽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代圣宣读嘉奖诏书。
  “臣,谢主隆恩!”陈延光起身,抬头望城楼上看去,正对上唐挽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中间隔了无数纷飞的战火,和十年的光阴。
  是夜,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陈延光。
  酒是少不了的。皇帝尚且年幼,这喝酒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阁臣们的身上。唐挽今夜的兴致尤其高,散场之后仍旧拉着陈延光的手,醉意阑珊地说道:“走走走,咱们换个地方,再喝下半场。”
  冯晋阳瞧着有趣,对另外两人说道:“倒是从来没见匡之这么贪杯。”
  唐挽并不是贪杯,她只是太高兴了。陈延光又何尝不激动呢?当初两人分别时,一个是边关戍将,一个是落魄文臣。如今再相见,唐挽果真已应了那句“登高一呼”,陈延光也果然兑现了他“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承诺。
  两人执手相看,难掩惺惺相惜之情。唐挽喝得不少,走下台阶时脚步都有些虚浮。陈延光上前一把将人拉住,哈哈大笑,道:“你啊你,这么多年了,酒量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哎?”冯晋阳听出话中的不寻常来,道,“怎么,陈将军和匡之以前是认识的?”
  未等陈延光说话,唐挽便抢着说道:“当然认识,我们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这倒有趣了。”冯晋阳和沈榆对视一眼。
  “匡之出使彭城时,陈将军曾是彭城守将,”元朗快速解释道,声音里隐隐有些担忧,“匡之,今夜还是就此打住吧。你喝多了,陈将军也累了。”
  元朗说着,不着痕迹地将唐挽拉到自己身边。
  陈延光见他二人的行状,心下奇怪。他早就听说内阁中唐、谢二公不合,就差撕破脸争那首辅之位了。怎么今日开来,倒好像不是这样?
  “我没喝多啊。”唐挽攀着元朗的手臂,仰头说道。
  “我也不累啊。”陈延光一笑,眼中满是探究。
  元朗的脸色登时一黑。
  冯晋阳一看这场面,忍不住笑道:“得了,诸位跟我走。咱们今晚上不醉不归。”


第178章
  七月末, 草飞虫鸣。炎热的夏季已进入了尾声,御花园的夜晚显得尤其安静。皇帝一路分花拂柳而来,行姿步态已隐隐显出帝王气度,可惜那张脸上却仍是稚气未脱。他一路走得急, 边走边埋怨身边的太监:“母后今日回宫,怎么也不提醒朕一声?未能亲往宫门迎接,实在是不孝了。”
  小太监手拿着风灯, 躬着身子在前引路:“皇上说的是。本来是想提醒皇上来着, 可是上午皇上满课, 下午又要听阁老们议政。太后娘娘心疼您, 不许奴才们打扰。”
  皇帝面色一沉, 抿了抿唇,却终究没说什么。
  自从避暑山庄翻修完毕之后,太后每年的六月都要前去小住, 七月底回宫。以前皇帝也跟着太后同往,这两年皇帝年龄渐长,太后有心让他多多参与朝政, 也就不再要求皇帝离宫了。
  月色高悬, 西宫内一片静谧。皇帝大步来到宫门前,却停了步子,只抬头往里面观瞧。
  “你去,悄悄问问母后歇下了没有, ”皇帝吩咐那小太监道, “不许说朕来了。”
  小太监立即会意。皇上这是怕打扰了太后休息, 匆匆忙忙赶来却不肯入内。好一个孝子啊。
  太后今日精神不错,倒还没睡下。听说皇帝来了,忙让人唤进来。不一会儿窗外便传来脚步声,太后向门前望去,正看见自己的儿子大步走来。
  小孩子长得快,这话不假。皇帝刚登基时只有八岁,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四年的光阴将他的身形拔高、轮廓突显,眉目间已多了几分少年气息。天下间的母亲见到儿子,头一件事就是心疼。便听刘太后问道:“这么晚了,我儿怎么跑过来了?可吃过晚饭了?”
  皇帝上前行礼,仰头答道:“在政事堂和阁老们一起吃了。母亲今日回来怎么不告诉儿子呢?”
  刘太后笑了,拉着他的手在小榻上坐下来,说道:“我年年回宫,你年年来接。一次不来也不打紧,还是政事为先。”
  皇上一抿嘴,道:“政事自有大臣们打理,朕不在也没关系。”
  皇帝说完,又往太后身边凑了凑。他虽平日里在大臣们面前端着架子,可到底年龄还小,一个多月没见到母亲,也会心生想念。
  刘太后却沉了脸色,语气端肃,冷声道:“内阁不过是代圣行政,政事迟早要交还到皇帝的手里。皇上岂能如此惫懒?”
  刘太后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步上她丈夫的后尘。她日日耳提面命,不惜以最严苛的态度来对待皇帝,目的只有一个,要让他成为一位有道明君。
  皇帝低下头,掩住眸中的委屈。他自问并没有偷懒。课业再繁重,政事再庞杂,他也耐着性子认真完成了。两位老师偶尔还会夸奖他,可母亲似乎总也不满意。
  刘太后知道她的话说重了。可看着皇帝低着头不发一语的样子,莫名就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个性情懦弱的丈夫。从心底生发而出的恐惧感取代了怜子之情,于是太后又冷着声音,将皇帝应当担负的责任又逐一讲了一遍。
  小皇帝初时还坐着听,后来只能站起身,恭领母亲的训示。刘太后将对丈夫的不满,全都加诸在了儿子的身上。她恨不得儿子能一夜之间长大,让她再也不用这样忧虑神伤。
  直到夜深人静,四壁宫灯暗了一暗,刘太后才对着空旷的宫室,深深叹了口气。
  “太后,陛下已经走了,”贴身的侍女轻声道,“您也早点歇着吧。”
  “我如何能睡得下啊。雪莺,你说皇帝怎么就长不大呢?”太后叹息道。
  雪莺轻声道:“娘娘,陛下毕竟才刚刚十二岁啊。先皇登基时都已过了不惑之年。您不能太心急了。”
  “是啊,不能心急。”刘太后喃喃说着。她以手撑头,靠在软榻边,吩咐道,“你去看看吴怀下值了没有,让他过来回话。”
  吴怀是司礼监伺候茶水的太监。自太后还政于内阁之后,他只在两个地方当值,一个是上书房,另一个就是内阁的议政堂。
  吴怀身量中等,大鼻子小眼睛,长相属于放在人群里一眼认不出来的那种。他拿捏着步子进了大殿,在屏风后跪拜:“奴才拜见太后娘娘。”
  屏风上蒙着一层茜纱,上用珠丝绣着山石花鸟,只能隐约看到后面一个绰约的影子。
  “本宫不在的这段时日,朝内可有异动?”太后问道。
  吴怀也不是第一次来回话了,太后想听什么,他心里自有一把尺子。于是低了低身,道:“回娘娘的话,头一等的大事当是抗倭的那位陈将军还朝了,封了兵部右侍郎。这事儿朝中大人们也有些议论,大多都觉得唐阁老是有意让陈侍郎入内阁。”
  “入阁?”太后道,“你听见唐阁老这么说了?”
  吴怀道:“唐阁老倒是没说,不过大家都这么揣测。太后您想,现在内阁里沈阁老是谢党一派的,冯阁老又支持唐阁老。四个人,二对二,许多事儿都不好办。如果陈侍郎也进了内阁,唐阁老的赢面自然更大一些。”
  “什么赢面?”太后眸中精芒一闪。
  吴怀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咧着嘴一笑:“自然是抢首辅的位子了。”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太后的声音乍然在他身后响起。吴怀吓了一跳,急忙跪正了身子,一头磕在地上:“回娘娘,没有人教奴才,是朝中的大臣们都这么说。奴才在议政堂伺候茶水,大人们聊天的时候并不避讳,这才一五一十跟娘娘学起来的。”
  刘太后缓步走到一盏铜雀灯台前,手持着一把银剪刀,去剪已经烧灭的灯芯。她剪完一盏,又去剪下一盏。锦缎长袍拖曳于地,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大臣们还议论什么了?”
  吴怀仍旧额头抵着地面,颤声道:“还有就是议论谢阁老的考功法。大臣们都说,此法太过严苛,不讲情面。有违先祖的治国之道。”
  内阁在谢仪的掌控之下,朝中竟还能出现这样的反对声,可见唐挽如今的实力,已经足以和谢仪一较高下了。刘太后乐得看到这样的局面。自古只有臣子相争,君主才能高枕无忧。这也是至和一朝长盛的诀窍。
  不过在刘太后的心里,还是与唐挽更亲厚些。她甚至私下里也希望最终登上首辅之位的人是唐挽。刘太后的渴念并不多,她只想能每日在珠帘之后看上那人一眼。将此作为她漫长的后半生里,不可言说的寄托。
  “那唐阁老可说过什么?”太后问。
  “这……奴才这段日子没见着唐阁老,”吴怀说道,“唐阁老告了病假,已有十余日未曾参与早朝了。”
  执着银剪刀的手一抖,就被急簇的火苗烫了。剪刀跌落在地,一旁宫人惊呼:“太后小心!”
  刘太后已在垂眸间收敛了神色,淡淡道:“无妨。让他退下吧。”
  “是。”雪莺摆了摆手,示意吴怀离开。吴怀急忙磕了三个响头,躬着身子退出了殿外。
  雪莺伺候着太后歇下以后,才拿了一盏宫灯走出来。她来到门口站定了,四下张望,忽然从墙边的阴影下传来一个声音:“雪莺姐姐。”
  雪莺好似吓了一跳,抬手抚了抚胸口,嗔怪地看了吴怀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雪莺姐姐不也知道我没走么,不然也不能专门抛出来寻我。”吴怀咧着嘴笑,露出一排晶亮的牙齿。
  雪莺从袖口掏出一包银子,递到他手上,道:“你好好给太后娘娘当差,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吴怀将银子包在手里掂了掂,乐呵呵地放进袖中,道:“姐姐请太后放心吧。”
  雪莺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忽听身后吴怀说道:“刚刚一说唐阁老生病,太后可真是紧张啊。啧,这俩人,该不会有点什么吧。”
  雪莺脚步一顿,转过头,脸上没有了半分方才和悦的神色:“方才这话,你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再说一遍么?”
  吴怀被她寒凉的眼神看得脊背发毛,急忙低了身:“奴才失言了,姐姐勿怪。”
  “知道自己是奴才,就尽好奴才的本分。”雪莺转过身,跨步走入门内,冷冷道,“还有,这西宫里,没有你姐姐。”
  她说完,殿门便“砰”地一声合上了。
  雪莺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这些年也经过不少场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她心里自有一杆秤。太后对唐阁老是否有些过于关心,她不愿评判。她只知道次日一早,太后便吩咐她去请诰命卢氏进宫说话。
  卢凌霄来的时候,雪莺正在往太后的手指上抹烫伤药。凌霄在外间行了礼,转过屏风走进来,呼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昨日剪灯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太后说道。
  “哎呀,这种事娘娘怎么还自己动手呢。”凌霄说着,从雪莺手里接过了药膏。雪莺见太后点了头,便低身退了下去。
  凌霄于是半跪在太后身前,继续帮她涂药。雪膏凉飕飕的,涂抹在灼伤之处,缓释了疼痛。
  刘太后垂眸,看着眼前万分恭顺的女子,忽然从心底升起一阵恶寒。她尤记得当年乾清宫亲殿内,凌霄亲手绞杀李皇后的情景。这样一个狠辣的女子,当真值得让唐挽放在枕边、捧在心头?
  刘太后觉得,卢氏配不上唐挽。不论出身样貌,单单她的品性,就不足以与唐阁老相配。
  放眼整个京城,也没有人能与唐挽相配的了。
  “听说唐阁老病了,可好些了?”太后问道。
  卢凌霄的手顿了顿,将最后一点药膏推匀,起身笑道:“太后,妾身与您说实话。我家老爷啊,是给气病的。”
  太后挑眉:“谁让唐阁老生这么大的气?”
  凌霄将药膏的盖子拧上,交给雪莺,又取了帕子擦手,道:“太后您想想,这普天之下,谁还能跟我家老爷叫板呢?”
  太后恍然,当也只有谢仪了。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倒让臣工们看笑话。可知是为了什么?”
  凌霄想了想,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听不懂,只听说什么开海、什么建城的,总之是吵个没完。我家老爷气得饭都吃不下,这才告了假,躲几日清净。”
  此时此刻,被卢凌霄形容为“吃不下饭”的唐挽,正坐在望嵩楼的一层的角落里大快朵颐。
  真正吃不下饭的人,其实是陈延光。
  他久在行伍,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日子,对京城的安逸适应不来。进京不过十余日,已经觉得日子要淡出个花来。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今日下定了决心来找唐挽要个结果。正巧唐挽也正在府里憋得难受,索性拉着他一起出来打打牙祭。
  “唐……公子”陈延光眼看着唐挽风卷残云一般吃掉了半只烤鸭,才终于找到机会张嘴,“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去西北?”
  唐挽扬起一支油光闪闪的手指,在他面前摇了一摇:“时机未到,稍安勿躁。”
  “你说的时机到底什么时候到啊!”陈延光怕周围人听见,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西北边防松弛已久,我回去了还需要时间整治。现在军粮也有了,兵部也在您手中,我不明白到底还在等什么?”
  唐挽扬眉,朝陈延光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眼神往一边飘了飘。
  不远处的桌边,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在那里清谈辩论。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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