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放下汤勺,甘霈手指轻点桌面,笑意未达眼底,“我在书房的时候,听到了陶埙的声音,下人们也有些躁动,随意猜了猜。” 原来如此,宁若菡吃饱后,困意又袭了上来,张嘴想要打个哈欠。正打到一半,却突然神经一紧,睁大了眼睛问:“下人们有些躁动?” “不妨事的,我当时就下了令,不准他们探查讨论。母亲的院子离得也远,应该没怎么听到。”见她紧张了,甘霈却是挑眉笑笑,重新拿起汤勺,舀起一小块肉送入口中。 现在想来,那处高楼的位置确实离甘霈的书房颇近,皱着眉沉思片刻,宁若菡伸手捏住他的衣角。“晚上单独与他见面,确实有些……” 抬手止住了她想说的话,甘霈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我说过了,所有事情你只管随心去做,不必有什么多虑,我也始终是信你的。” 他的嗓音轻柔得刚好,安抚住了宁若菡方才所有的情绪,莞尔一笑,宁若菡扑进他怀中。 软香入怀,甘霈也自是将方才的所有思虑抛诸脑后,同她笑闹几下,却发觉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忍着性子将她乱动的手压下,甘霈眼神微暗,“夫人,不可再动了……” 到底不是姑娘家,宁若菡明白他的意思后,腾得一下红了脸,可仍是没有收回手。嗫嚅着低头,半晌说不出什么话。 只当她也没多想,甘霈头疼地眯一眯眼睛,松开抱着她的手。“我去洗漱,你先休息吧。” 说完后想要起身,却发现宁若菡依旧拽着她的衣角,喉头滚动两下,甘霈俯身直视她的眼睛。“夫人,你是在留我吗?”
第30章 春闺 真的是讨厌死了他逼自己说话的样子,宁若菡横着心闭眼,不管不顾地仰头冲过去。没有瞄准目标,只是撞到了他的下巴上,牙齿还嗑疼了嘴唇。闷哼一声,宁若菡颇有些不满,正想要睁开眼睛。 “若菡,是你自己愿意的。” 耳边,却响起了甘霈低沉的嗓音,藏不住的笑意显得更加动听。怯弱地又闭了闭眼,宁若菡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随后落在了松软的床上。 衣衫被一件件褪下,直到要解开最后一根细绳的时候,宁若菡瞬间睁开眼。他的手指带着热意,正停在自己颈边。 “要停下吗?”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睛,甘霈的脸上也带了些潮红,以为她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此刻咬着舌尖才停下来,耐着性子问她。 手指一根根蜷缩起来,他问得真诚,留在自己脖子上的指尖却也没有安稳到哪里去,轻缓的揉搓,让她连同露在空中的肌肤一起站起鸡皮疙瘩。 宁若菡的睫毛颤了又颤,才声如蚊蝇地开口:“我只是想要看着你。” 脑子里的弦哪里还能绷得住,甘霈心跳得都快要出来,解衣带的手却是稳得紧。轻.薄的纱衣落下,雪肤连同茱萸绽放开来。 床边正好留着一根蜡烛,融化的泪娇娇弱弱地落下来,溅落在地上,也不知是应和着声音还是动作。晚风偷偷掀开窗户一角,交叠缠绕的人,就将月亮羞在了云里。好奇的雀儿叽叽喳喳,蹦跳着看一眼后又躲远。 声声吟哦,缓解着受不住的动作,宁若菡双手攀在他的后背,只摸到了一层汗。渐渐变得有些舒爽慵懒的心思,却在他的一个猛烈动作后消散无形,原本轻抚的手指,在他背上留下一串串红痕。 迷糊地睁开眼,只看到床边挂着的帷幔摇摇晃晃。 云雨间歇后,甘霈亲自打来了水擦拭。体谅她害羞,动手整理好了一切,才换身中衣重新躺在她身旁。 此时已经把自己裹在被子中的宁若菡,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睁开眼。缩着脑袋不说话,即便是他想要拽一拽被子也不肯。 连一个被角都盖不上,甘霈哭笑不得,只好长臂一伸,连人带被子全部揽入怀中。餍足地微阖着眼,手指绕着她的一束青丝把玩。侧耳听到了房外的鸟鸣声,突然噗嗤一下笑出来。 “你笑什么?”窝在被子里,宁若菡问,并在心中暗暗盘算,要是他敢说回味方才的事情,就一脚把他踹下去。 对自己要面临的危险浑然不觉,甘霈捻着发丝回道:“想起一句诗。” 愣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宁若菡诧异地睁开眼,“一句诗?” “艳红残粉映帘中,戏蝶流莺聚窗外。” 甘霈念起诗来的嗓音温和清雅,宁若菡眯着眼细细品味两下,不懂他怎么突然想起了诗。侧身想要动一动,却让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肌肤如今的样子,猛地龇牙道:“你怎么还学这种诗!” 低声笑了良久,甘霈半撑着起身,理直气壮地点着她的鼻尖,“多好的一句写晚春的诗,怎的不能学了?” “你!”咬牙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宁若菡鼓着脸转头闭眼。 “夫人生什么气呀,莫非这句诗还有别的意思,你同我讲讲?” “……” “夫人,你不肯与我讲诗,那至少分我一点被子吧?” “不要!我看侯爷你燥热得很,好好凉一凉吧。” 也不知是怎么逗着她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甘霈早已盖好了被子。一低头便能看到宁若菡的睡颜,他带着笑意,戳一戳她的脸颊,又擦去她的一丝口水。 咋吧两下嘴,宁若菡哼唧两声睁开眼,“子沐。” 没睡醒的声音软软糯糯,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甘霈拉着她坐起来。等她慢慢清醒的时候,又去点好香料。 拥着被子坐了片刻,宁若菡就又想到了昨夜的事情,忙用力拍拍自己脸颊。转眼看他没有注意,才松一口气飞速换好衣服。 到底还是起得迟了些,小福早就等在了外面,被叫进来后匆忙整理好妆容,又随意吃了一点。两人十指紧扣地并肩来到府门外,不成想却有个人等在他们的马车前。 顾君承用了十足的力气,才迫使自己的视线从他们的手上离开,轻笑着冲甘霈行礼。“见过侯爷。” “顾公子等我们夫妇二人,可是有什么事?”咬重了夫妇两个字,甘霈神色淡淡地问。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提醒一下若菡。”笑的愈发灿烂,顾君承冲着宁若菡眨一下眼,“可别忘了,你与我约了今晚要一同出去。” 先侧头看一眼宁若菡,甘霈的视线又绕向不远处的下人们,眉头微皱,语气也不再客气。“本侯告诫过你,注意你的称呼,你这就忘了?” 气氛立时僵持起来,宁若菡同样看向了周围的下人,紧绷着嘴角不便出声。 “确实是在下又忘记了,习惯使然,侯爷莫怪。”可顾君承却又气势一收,状似万分歉意地低头道。 刚攒起的些许怒气,此时却没了发泄的由头,甘霈眯起眼睛看一看他,良久后启唇轻笑。“这么一句话都能时常忘记,想来顾公子脑子并不是特别好,本侯自然不该怪你什么。对了,我认识一位神医,对于治一些脑力上的疾病,颇有方法。可需帮你引见?” 这下换顾君承咽下一口气,见他神色变了变,甘霈压根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带着宁若菡先上马车。“我们还有事要忙,顾公子自便吧。” 成文倒也颇为伶俐,直接驾车离去。 看向一上车就不说话的甘霈,宁若菡扯着他袖子解释,“我是约了他,今天回来带他逛一逛。昨日没来得及告诉你。” “这些都无妨,我再三说过了,是你交友。”压着性子,甘霈回道。 见他说得也并非假意,宁若菡不解地皱皱眉,“那你,还在生气什么。” “呵。”轻哧一声,甘霈昂头,“他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 “哦。”耸耸肩,宁若菡憋笑。 转眼看到了她的表情,甘霈没好气地开口,“你还笑,你不觉得他刚才那样突然服软,显得本侯很咄咄逼人,无礼倨傲吗?” “你不是不生气吗?”软软顶他一句,宁若菡又赶在他说话前,伸手拍拍他,“我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不过你放心,我帮你出气!” 拉过她的手,甘霈犹豫几下,却也是咽下未说完的话。 而宁若菡也不再多言,靠在他身旁假寐,心中却也升起一丝疑虑。顾君承接二连三地在众人面前表露与自己的亲昵,是因为他生性随意,还是真的有别的念头? 目送着马车远去后,顾君承的视线里才流露出痛惜。站在原地捏了捏眉心,转身想要回去,却又意外对上了另一双眼睛。“甘小姐?” 扯动嘴角笑了笑,甘芷走上前,自己先解释道:“我早上想去跟你打声招呼,却没想到你不在,问了小厮才找过来的。” “这样啊。”点点头,顾君承只留下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 等了许久,却不见他有再解释的念头,甘芷捏着拳头笑,“我方才看到了,你似乎真的和我嫂嫂很熟悉?她走之后,你好像不太开心?” “许是你看错了吧。”本还是想要搪塞过去,没想到甘芷仍直愣愣盯着自己,顾君承只好苦笑。“自幼一起长大的友人,自然是熟悉的。至于不开心,不如说愧疚更合适些。” 眉头轻皱,甘芷不解,“愧疚?” “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要我父亲即刻前往边境接管宁将军的军权。”顾君承面色无奈。 他说的简单,宁若菡却自己想通了,“所以你觉得,你父亲身为原来的部下,却夺了她爹爹的位置?怎能因为这个而愧疚呢,且不说这都是圣旨,你父亲也是应得的啊。” “话虽如此,人的情绪却是不受控制的。”脸上笑意更涩,顾君承默了默,又转过话题,“你今日还要忙账本的事?” 摇摇头,问到了甘芷头疼的地方,“我今日想去铺子里都看看。” “那想来会十分劳累,我也不便再打扰你了,先行告辞。”顾君承却是顺势道别,点头后绕过她离去。 “诶!”短促叫一声,也没有留住人,甘芷总觉得有一口气没顺。可半天后也只能跺一跺脚,带着丫鬟离开。 与此同时,长松院的贺兰也是刚得到顾君承父亲接到圣旨的消息。转动着扇柄,皱眉不语。 “公主觉得,哪里不对吗?”赵嬷嬷站在旁边问。 摇摇头,贺兰伸手揉一揉鬓角,“没什么不对的,他父亲五年前就到了京城,咱们在京城也与他有过来往。三年前陛下登基之际,顾将军可是出了不少力,陛下视他为亲信,授予他军权也合理。” “那公主为何还愁眉不展?” 对上赵嬷嬷困惑的表情,贺兰勉强笑笑,“我也说不上,就是觉得奇怪。既然这位顾将军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又为何直到现在才下了圣旨?若菡的父亲故去,都已经快五个月了啊。”
第31章 夜游 “许是这中间,有些别的什么变故,或者陛下有别的考量吧。”赵嬷嬷没有细想,“咱们都到了洛阳,自然也不用再多想这些事情了。” 明白她说的也有道理。贺兰伸手抚平自己的眉头,本欲闭目养神,却又想起来另一件事。“你记不记得,三年前,子沐突然有一段时间不知所踪。” 赵嬷嬷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那段时间,贺兰还十分担心呢。“我记得,是三年前陛下刚登基,侯爷承袭了爵位之后就突然不见了,足足三个月之后才回来呢。” “当时我们都不知他去哪了,只有陛下派人来匆匆传信,说什么遣子沐去江南寻一种花。可是他回来之后,这一趟行程就再没有提过。再然后就是过完年不久,他去求了赐婚的圣旨。”贺兰也回忆道。 不明白为何突然又提起这个,赵嬷嬷微微皱眉,“那不如晚间把侯爷叫来问问?” 贺兰无奈摇头,“就算我问,他也未见的能说出几分真。罢了,终究我也管不了他。只是既然这顾将军被派往边境,那顾君承看来也就真的只是闲暇来洛阳一趟?” 立在她旁边,赵嬷嬷点头称是,“虽是如此,顾公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不清楚。” “反正看起来,不是对着我们甘家。若是对着哪个人的话。”说到这里,贺兰顿了顿,又叹道,“那就更不是我能强行干预的了,只看这些小辈如何选。” 轻笑几声,赵嬷嬷俯身斟茶,“公主往日里看着严厉,对着这种情况,倒是豁达得很。要老奴说啊,干脆寻个借口把那顾公子请出去,也省的各种麻烦和闲言。” 拍拍赵嬷嬷的手背,贺兰让她也在另一边坐下,转头看着外面的天色道:“赶出去一个人容易,可一直藏匿的问题却是逃不掉的。你等会也吩咐下去,府中的所有人都要给我管住嘴,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情,不准传出去分毫。” “是。”见她说完后脸上的严肃神情,赵嬷嬷也立马应道。 夏日已经快要过去了,窗外的蝉鸣都几乎听不到,开败了的花低着头,几片花瓣却还是枯在枝头上,即便是有风吹过也不肯落下。 顾君承站在树下,看着远方的太阳渐渐下沉,随手扯过在枝头僵持一下午的花瓣,枯败的花瓣刚落入他手中,就化为齑粉,被吹了半天的风瞬间带走。 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顾君承有些茫然,随后攥紧拳头。 “你怎么在这啊?”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顾君承立马笑着看去,可是还没来得及说话,笑容就僵了僵。来者是宁若菡不错,可是她身边还多着一个甘霈。“侯爷怎么也在?” 微挑一下眉头,甘霈伸手揽着宁若菡的腰,“不是说要陪顾公子去游玩吗,本侯还特意早些回来。” “昨日答应在下的,应该是若……夫人才对啊。”往前一步,顾君承也不退让,“莫不是侯爷并不放心我们?若真是这样,你怀疑我心怀不轨也就罢了,怎能也不相信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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