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侦倏地看他,眼神像在说谁来劝都不好使。 乌探指关节敲了敲娃娃机玻璃:“抓娃娃也是有技巧的,那么多次的失败也该总结出一些规律。” 邱谋道:“看不出这破机器有什么规律。” 乌探道:“不算刚才那次,一共掉了七次娃娃,其中三次被抖掉,可是那三次都只夹了腿部,只要夹在头部和腹部就没有问题。” 他道:“至于其它四次,都是在铁夹将娃娃送往出货口的过程中掉落,然而那是夹子本身的松紧问题,我们没有办法。” 无视徐乐儿一副“这你都能说出花儿来”的神情,易侦忙问:“那怎么办?” 乌探道:“利用惯性。” “这台娃娃机和大部分不一样,我们可以控制爪子的方向。”乌探看向易侦道,“只要在爪子抓住娃娃后控制爪子原地旋转,待爪子变松,娃娃便能顺着旋转方向飞出去,正好落入出货口。”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首先落爪点必须稳固,否则在旋转期间便会脱落;其次,在爪子变松的那一刻,必须确保娃娃旋转的方向正好冲着出货口。 易侦全神贯注地来了几次,事实证明乌探的方法可行,但需要多来几次。 邱谋闲得无聊,不知何时绕到娃娃机背面去了。 “嘶……”爪子落下,易侦蓦地出声,“这次好像可以。” 徐乐儿瞟了眼娃娃机内部:“爪子都没提起来就说可以?” 易侦道:“这回爪子抓得很牢,我能感觉到。” 徐乐儿不想吐槽易侦的意识什么时候和爪子融为一体,但从事实来看,这回的确抓得很牢。 绿色青蛙的肚子鼓起,四肢细长,肚子内鼓起满满的填充物,爪子落在肚子两侧,只稍稍向里凹陷一点儿。 爪子抓在了娃娃最饱满的地方。 乌探认真道:“小心。” 易侦舔了下唇:“交给我吧。” 不知为何徐乐儿也变得紧张起来。 爪子缓缓提起青蛙,这段时间爪子不会松,易侦用力搅动控制杆,那爪子便随着控制一圈圈转悠起来,绿色青蛙的四肢无力挥动,显得有些滑稽。 爪子伸到最顶端时倏地一震,虽说早有预料,但再次遇见那致命一抖时几人还是忍不住一顿紧张。 绿色青蛙飞了出去。 正方形的出货口闪闪发光,只要青蛙掉在出货口里,就意味着几人的胜利。 透明玻璃倒映出几人凝重的神色,在所有人都在注视青蛙时,徐乐儿不禁分了神:她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地看别人娃娃机? 青蛙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落入出货口。 它头与身子的交界处有一道小弯折,刚好卡在玻璃缝。 易侦哀嚎一声,虽说这一趟是目前的最大进度,但众人的期望是成功,期望落空,难免令人失望。 乌探一副不出意外的样子,徐乐儿竟也微微失落。 就在这时,三人视野猝然一歪—— 不是几人的倒了,也并非地面歪斜,而是娃娃机被人扳倒。 邱谋手扶机器一边,脚翘起娃娃机一角。 娃娃机不重,就这样轻易被邱谋摆弄,那绿色青蛙恰好身子还未落地,就见它震了一震,倏地头朝下往出货口坠去! 只听闷闷一声,取货处的铁板被异物轻轻一击,但几人谁也没动。 邱谋从娃娃机后探出头:“拿娃娃呀,你们傻了么?” “我们……成功了?”易侦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他倏地搂住乌探,用力摇晃他:“哈哈!我们成功了!” 乌探其实也高兴,但因为抓到一个娃娃而高兴显得搞笑,他便强忍住,一把拍开易侦的手:“幼不幼稚?” 易侦傻笑两声,弯腰掏出青蛙。 那青蛙挺着肥肚,雪白的大眼上有两个叉,四肢软绵绵的,看上去比易侦还傻。 耗钱50元,耗时三刻钟,推理社终于迎来了胜利。 徐乐儿正不知说什么好,蓦地怀里被塞一物。 易侦道:“送你了。” 徐乐儿一愣:“送我?” 她不禁失笑:“我以为它会成为推理社的吉祥物。” “看来你已经有团体意识了。”易侦满意点头,“社长出的钱,我们一起努力抓到的娃娃,的确是推理社的共有财产,不过——” 他指了指一旁的出口:“出了这个口,我们就没有交集了,所以还是送给你,就当做纪念吧。” ——没有交集。 寒风一吹,徐乐儿倏地一冻,她不禁紧裹衣物。 衣物内有一个硬物,那是天文馆里的星空发夹,推理社给她的赠礼。 的确,天文社的案子已经破完,天文馆也看过了,他们之后的确不会再有交集了。 或许他们之后在校园相见会点头打个招呼,但不会再在一起玩了。 推理社会继续寻找他们的第四位社员,然后一心投入到推理比赛,至于她,便又要在学校和家中来回跑,做回那个孤独看星星的小女孩了。 徐乐儿心里如同被人闷闷揍了一拳,她无力反抗,便看着心脏软软凹下去一块,往外淌着酸水。
她不知这是什么感受,但她回想起父母出车祸的时候。 她在悲伤的同时内心也同现在一般,因为她清楚,她今后将不再有亲情,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许是娃娃机内部有些脏,绿色青蛙表面落了点灰,但手感很好,揉着结实,而且暖和。 为什么他们抓个娃娃都能那么认真? 徐乐儿抿着唇想。 为什么她和他们在一起,会那么……开心。
第34章 推理社成立 时间如指尖流沙,本来天文社事件就在冬至后,事件结束,等考完试就是寒假。 寒假在家里待几天,过完年,便又开学,于是一学期过去,那个翘首以盼的暑假就要来了。 虽说易侦心已跳到暑假的时候,但现在他不得不复习期末考。 “哎,平常吃喝玩乐,考试前疯狂抱佛脚,考完就忘用完就扔,这样的自己连我也瞧不起。”易侦捧着课本,一边吃蜜饯一边砸吧嘴,“可是我还能做什么呢?教育制度如此,我们那么努力背书,不就是为了个A么。” 邱谋也捧着课本,原本念念有词,听到易侦抱怨便回道:“知道就闭嘴,少吃东西多背书。” 他顿了顿道:“别砸吧嘴。” 易侦“切”了一声:“我看你半小时没翻过页,捧着书怕不是在假读——你看人家探儿,明天就考马原了,现在还游刃有余地看小说。” 马原是一门大课,所有专业的人混在一起都要考。 考试的前一天,也就是今天放假,三人早早聚到推理社背书,早上时几人还算专注,气氛堪比楼上的图书馆,直到中午,操场上逐渐有人打球,几人才开始走神。 当然,走神的只有易侦和邱谋,乌探自始至终一直捧着书翻页阅读,除了眼球和手,身子一动不动,宛若全身绑了石膏。 开始易侦还以为他背得认真,结果定睛一看,人家捧的是小说书。 乌探从书里抬头瞥了他一眼:“马原不是下午考么?” 易侦晃了晃书本:“大哥,那么厚一本呢,你花一个上午背?” 乌探莫名其妙地看他:“当然不是。” 易侦了然:“你今晚熬夜背。” “不是。”乌探道,“熬夜对身体不好。” 易侦心道上次在徐乐儿家也没见你多早睡,嘴里道:“那你直接重修?” “考试要求提前半小时到,开始十分钟前把书收起来。”乌探缓缓道,“就在那二十分钟背。” 易侦:“……” 邱谋:“……” 震惊。 马原书又不是小册子,抛去无用部分,单考点也有厚厚一本,结果乌探就在考试前的二十分钟背? 易侦见过考试前一天考试复习的,见过前一晚通宵的,哪怕是考试当天早晨背书的也见过,可乌探……考前二十分钟背书,未免太过离谱。 这已经不是在不及格边缘徘徊,而是在死线蹦迪,当之无愧的死线战士。 “冒昧问一句……”邱谋道,“你之前成绩多少?” 乌探黑洞洞的眼珠看他:“全A。” 邱谋满脸复杂。 世界的参差如此奇妙。 乌探见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吗?” 易侦道:“……原本有件事想考完试再宣布,但看你们都不着急,现在说好像也没什么。” 想考完试再宣布,既然用到“宣布”这个词,说明这不是件小事,至少对几人来说是大事。 乌探视线从矮柜上移动过的推理大赛海报上收回,若有所感。 易侦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表格。 表格最上方有加粗大字,写有“推理社成社申请”,表格末尾该有血红印章,那正圆印章有些模糊,但毫无疑问,那是学生会活动部的印章,他们批准了推理社的成社申请。 “推理社成立了。” 在乌探与易侦刚见面时,易侦就说过:四人满员,便是推理社成立之时。 他说得隆重,说得期待,以至于乌探以为,推理社成立的那一刻会有礼炮蜡烛鲜花,而不是简单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轻描淡写地说成立了。 就像一本小说,回收所有铺垫的那一刻应当是震撼的,而不是就这样几笔草草了结。 但是,那又如何呢? 这是现实,不需要那么多夸张的起伏,推理社成立已成为他们人生中关键的转折点,无论这个转折点出现的方式如何,它的影响已是毋容置疑,它向几人通往推理大赛的后背推进一步。 易侦观察两人的表情,半晌失望道:“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等。”邱谋迷惑道,“我没记错的话,成立社团需要四人。” 推理社既然成立成功,意味着他们已集齐四人。 可是易侦、乌探、邱谋,加起来不过三人,哪来的第四个人? 乌探凑近申请单细看。 社长栏写有易侦,社员栏的确写有三人名字。 乌探、邱谋和……徐乐儿。 “你们有所不知,虽然最近申请加入推理社的人逐渐减少,但还是陆陆续续有人给我发消息,也不知谁把我联系方式透露出去的。”易侦道,“然后就在昨天,我收到了乐儿的消息。” 徐乐儿发消息极为简洁,她开门见山问:对我加入推理社的邀请还算数吗? 易侦当时刚洗完澡,他看到消息时顿了好久,直到头发滴水才反应过来:算,当然算。 半晌,他又回了一句:怎么改变想法了? 发消息那天距离推理社与徐乐儿分别已过去许久,看得出这条消息并非徐乐儿临时起意,而是慎重思考后的结果,如此才更令人好奇,她究竟思考过什么。 徐乐儿垂下双眸,她粉嫩的唇瓣张了张,想说话却又止住,意识到对方听不到,便快速打字,但写了很多却又删除,墨迹半天只发出很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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