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努力想要与别人交流,融入世界之中,”任无道停了一下,思索道,“但你并不在意这个,我本以为面对水吾会,你会想要帮助那些被控制和麻痹的信徒。” “但你好像并没有,虽然最后你也很高兴……” 易怜真听明白了。 但他没办法跟任无道解释。 虽然两个人都是穿到这个世界来的,但是大家有本质上的差别。 任无道是穿越,可他是穿书啊! 任无道眼中的世界对他来说只是看过的剧情,他虽然很喜欢,却没有太多想要干预的念头——在一开始发现自己没办法修仙、也不太像是主角的时候,易怜真就歇了这个心思。 这不是属于他的次元和世界,就像他不可能抢了秦英的慈恩镜去替他历险,最好的选择是站在旁边默默祝福他。 要不是还有“故事尽头的冥漠”这个胡萝卜在前面吊着,易怜真可能就躺平当咸鱼,直接去玄幻世界“旅游”,欣赏这些世界的风光了。 毕竟他无敌,同时不吃不睡也能活,根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啊,”易怜真努力含糊过去,“可能是我实力还不够吧,而且这终究是他们的事情……” “当然了,虽然我做事挺被动的,”他说,“但我也希望大家都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此时二人已走到了巷尾,再往外就是城郊。 任无道停下来时似乎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笑了笑。 他从掌天印中召出舟车,带易怜真上去:“我今天主动说话了。” “很好,非常棒,”易怜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任无道真是他见过的最积极主动的学生,“继续保持!” 接下来,他们一路远远尾随在时夜心身后。 时夜心带着次神格一路向东南走了大约五千里,三天后停在了一座大山脚下的城镇中。 任无道和易怜真没有跟得太紧,也在距离小镇大概百里远的地方停下来。 附近没有什么城镇,任无道便直接从掌天印中拿了座小院子出来。 易怜真:“……这也行?” 自带流动旅馆,掌天印真是居家出行必备法宝。 “之前游历时看到的无主院落,”任无道解释道,“觉得可能有用就装起来了——许久没有打理,灰尘和杂物有点多。” “没什么大碍,”易怜真说,“我们反正就住一天,扫两间屋子出来就行了。” 可直到五六天过去,两个人把整个院子都清扫干净开始打牌,时夜心依旧没有动地方,仍待在山下的小镇中。
“不对啊,”易怜真轻咬着指节,“他如果到了地方,应该直接去激发神格,一直停在那个镇上干什么?” “也许有其他事要做?”任无道问。 两个人正在打牌,玩的是易怜真新教给任无道的“开火车”。规则很简单,两个人轮流出牌排在一起,如果前面的牌有和自己新出的牌一样的,就可以把中间的牌全部收走。 打发时间又不费脑子,边打牌还能边想问题。 易怜真出了一张牌,连着收走前面的三张:“不应该,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在杀水林溪之前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现在只需要去激发神格。” “对他来说,我们就是后顾之忧。”任无道说。 “但他拿你也没什么办法啊,”易怜真想不明白,摇头道,“否则就不会只是停在那里拖延时间了。” “水林溪的次神格只能保持三个月,”他继续道,“越往后成功激发神格的成功率越小,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时夜心应该很心急才对。” 任无道想了想:“时夜心和忎誩有可能放弃‘分开’这个想法吗?” “不太可能,”易怜真回忆剧情道,“这是他们唯一分开的机会,时夜心不想被忎誩控制,忎誩不满足于和时夜心共享身体——更何况分开后还能一人拿到一半的神格。” “他们都是很有自信,不认为自己会输的人,即使分开后只能活一个,也会选择冒险而不是保持现状。” “那就是有阴谋。”任无道收走了桌面上一半的牌。 “可他们能做什么?来针对我们吗?”易怜真问,他的下一张牌是“三”,“那是个凡人小镇,连卖灵药和材料的店铺都没有,除非他们提前和别人约好了在那里会面……” “不用想这么多,”任无道把手里的牌放下,“其实有一个非常简单的解决方式。” 易怜真:“什么?” “趁现在他们还停在镇上,”任无道说,“直接过去活捉时夜心,逼他激发神格。”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时夜心出场
第29章 夜色深处(九) 易怜真拿着手里的牌,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把时夜心直接抓过来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万一他又跑了怎么办?”易怜真问。 凡事有一就有二,时夜心能从他们眼皮子下跑掉一次,就有可能跑掉第二次。 特别是当他第一次逃跑还相当从容的时候。 “他能隐匿在黑暗中,那只要在白天或者极亮处出手,他便无所遁形。”任无道的神色沉下来,往后靠了靠,“只是,在保住他性命的前提下,时夜心的确不好抓。” 易怜真:“保住性命的前提?” 任无道嗯了一声:“时夜心身法敏捷,功法诡谲,聪明,同时拥有阎罗之耳,是最不好对付的那一类人。” “那如果不顾及他性命呢?”易怜真好奇地问。 任无道沉默片刻:“拉进掌天印里,用幻蜃火直接烧死,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用灵爆弹。” 简单粗暴有效又直接。 易怜真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还是算了吧,”他说,“时夜心不是个坏人,没必要这样,我还挺喜欢他的来着。” 房间里面突然安静,易怜真抬眼发现任无道的表情有点奇怪,茫然问道:“怎么了?” “你还……”任无道欲言又止,“挺喜欢他的?” 易怜真:“……” 完蛋,好像说漏嘴了,不过没有完全说漏。 还好他说的不是“看书的时候我还挺喜欢他的”。 “不是,”他急忙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理解吗?” 《夜色深处》好歹是他从头追到尾的书,两百万字的小说,要是不喜欢主角,谁能从头追到尾啊? 何况时夜心作为主角,剧情里对别人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一路把敌人和反派平推过去,绝对炫酷和刺激,人格魅力那是相当的强。 但是此喜欢非彼喜欢,之前见时夜心那一面,即使带着看小说时候的滤镜,易怜真都快被搞到叶公好龙了。 也正因如此,任无道完全无法理解易怜真对时夜心的好感是从哪里来的。 “我喜欢的不是时夜心的人……”易怜真边说边观察任无道的脸色,只见对方表情越来越怪异,急忙改口,“我是觉得他之前做的事不错!” “之前做的事?”任无道问。 “对!”易怜真重重点头,“时夜心虽然骄傲自负,做事不按常规,但是他很重诺,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任无道皱了下眉:“你确定?” “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易怜真搓了搓手中的牌,“但他的确没有害过谁,反而间接帮助了不少人。他之前曾经屠过一个用凡人阳寿修炼魔功的门派,今次杀了的水林溪也是邪/教首领。” 这很奇怪,因为时夜心其实并没有非常强的正误观念,做事大多以自己和忎誩的利益为先,思考的东西往往是“能不能杀”而不是“该不该杀”。 可以说,时夜心的优良事迹更多的是作者为了读者阅读愉快特意而制造出的“巧合”,而非他的本心。 但这也已经够了。 “时夜心没有害死过无辜的人,还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我说我挺喜欢他。”易怜真说,“反而忎誩在分开后一心想恢复古神时代的旧秩序,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输给了时夜心。” 任无道把放在桌上的牌重新拿起来,用指尖轻轻划着扑克牌的边缘,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那是我想岔了。” 易怜真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料到玄幻世界这么开放,能让任无道想歪到那种地方。 “我才二十,”他真心实意道,“离那种事情还早着呢。”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都还在打游戏看小说,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谈恋爱上? “出牌,”他拿着牌对任无道比了比,“继续说时夜心,你想怎么抓他?” “既然他做过很多善事,那就更要留手。”任无道出了张“廿”——扑克牌里的几张字母牌被易怜真用“廿”、“卅”、“卌”代表——发现它和第一张牌一样。 任无道意外地挑了下眉,把桌子上所有的牌都收走了。 易怜真:“……” 任无道心情甚佳地勾起嘴角,又放了一张牌,才道:“时夜心不好对付,如果要抓他,最好早些动手,明天早上就去,以防他用阎罗之耳跟我们玩捉迷藏。” “而且,”他顿了顿,“时夜心的光丝很难处理。” 易怜真点了点头,说:“泛滥盈光。” 时夜心光丝的名字。 时夜心能够操控与制造光丝,并且利用它们来战斗。 乍一看,利用光丝和利用琴弦、蚕丝形状的法宝差别不大,但二者间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光很难被影响。”任无道说。 琴弦和蚕丝都具有实体,能劈断、切断,能用不露锋长出的枝桠将它挂住,也能直接用幻蜃火将它烧成灰烬。 可光不行。 刀劈不断、火烧不灭、即使挡住了一小段,其他部分的光丝依旧能保持原来的方向和威力。 除非能用实体将光丝拦下来,可这样的话,自己的行动和视野也会大大受限,甚至被迫由主动转为被动,陷入只守不攻的窘迫局面。 这是时夜心最大的资本,他靠着泛滥盈光在过去的百年中无往不利。 “你上次拦下他的三根光丝,感觉怎么样?”易怜真跟在任无道后面出牌,回想着上一次对方用墙壁阻挡光丝的景象。 “不难挡下,”任无道说,“上一次只是试验,用同样的方式以后只会更快更稳,但是……” 他摇了摇头,并不满意这个方法,连出牌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然后又从头到尾把桌面上的牌全部都收走了。 易怜真:“……” 他现在怀疑这些小说主角都是天命之子,运气比他好! 最令人痛心的则是任无道一想事情,又忘记了说话,变成了无情的打牌机器——从舒展的眉头来看,他明明都已经想通了! 任无道第三次收走所有牌的时候,易怜真已然正襟危坐,如临大敌:“你没有在变牌吧?” 这才多久啊,就把他赢光了。 “怎么可能,运气好而已。”任无道把手里的一整摞牌分给易怜真一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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