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是忘了,要不就是最近行程太忙了,这么远的路途,也没法带他去。 林岁安心里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他翻柜子拿碗,不小心手滑摔了个。 玻璃乱飞,砸了个稀巴烂。 吃完晚饭后,时逾深拨通了电话,让林岁安接。 林岁安听着屏幕里头熟悉的嗓音,眼眶不知不觉中湿润了,颤着音喊了声,“妈。” 小小的寒暄了下后,林岁安才将电话给挂断了。 但他悬着的心,始终没有吊下来。 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不对劲。 ..... 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高考前的紧张气氛,让整个班级都笼罩在一种紧迫而又压抑的氛围中,黑板上挂满了老师写下的复习内容,听课的学生们则是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和脚踩,拼命着消化着每一个重要的知识点。 在不久前,林岁安报了美术生提前招考试,所以这些日子,他除了要上课学习以外,其它的课余时间也不能闲着,要去美术室呆着。 到了中午,就容易犯困,林岁安心不在焉的,才一眨眼的功夫,他手头的画笔,就这么落在了画纸上,划了道格格不入的痕迹,将整个画作都毁了。 老师用笔轻轻地敲了敲林岁安的肩头,“困了就去睡会儿,别在这画了,画也画不好。” 林岁安点头,往能休息的桌子上趴了会儿,眯了眼。 到了结束后,老师递给了他一份报考志愿表格,让自己回去细细想想再填上,改天再交过来。 回到家后,林岁安想了想,还是填了几个自己想去的大学。 虽然他去不了了。 林岁安将表格夹在了书本内,去楼下打扫起了卫生。 时逾深正好洗了个澡,他出来后,翻了翻林岁安的本子,想看看对方上课到底认不认真,做了啥笔记。 “唰”的一下,一张纸掉了出来。 时逾深去捡,眼神却落在了上面的黑字上。 半小时后,林岁安重新回了屋,只见时逾深坐在桌边,脸色阴沉沉的。 林岁安看到那张表格,到了时逾深的手里,纸张被捏的皱起。 时逾深转头看他,冷不丁的问道:“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他的语气有些难忍的笃定。 林岁安忙着解释,“这是我之前报的美术生招生考试,只是填了个表格而已,没什么的。” 时逾深却更气了,拿捏不住情绪的吼了出来,“就算是之前的,又怎么样。你报这么远的学校,还不是想离我远些。” 林岁安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没有。” 他懒得再反驳对方了,将表格夺了回来。 时逾深却当着他的面,把手中的东西,捏成了一团,扔到了垃圾桶内。 等做完这些事后,时逾深才缓了些理智回来。 他将林岁安的手臂握紧,深吸了口气,喉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难以启齿的说着,“岁岁,我刚刚只是太生气了.....” “没事的,时逾深,你不用跟我道歉。” 这样就不像你了。 林岁安深知时逾深不会变的,天生的性子,哪里是想改就能改的。 时逾深能为他做出退让一分的地步,就已经很好了。 ...... 办公室内。 时江咽不下这口气,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能容忍对方这么不听话的胡闹。 他坐在真皮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屏幕看去,上面写了林岁安从小到大的人生履历。 只能用几个词来形容。 简单,悲惨,苍白。 家破人亡,负债高台。 拥有着一副好皮囊,好才艺,但是出生凄苦的边缘少年。 时江不想伤害时逾深,就只能从林岁安的身上出发了。 他打了个电话,喊了人。 一放学,林岁安便出了校门。 上午的时候,有人给他塞了纸条。 他看了署名,是穆晓阳给自己写的。 林岁安背了书包,迈着步子,到了对方要自己去的目的地。 刚一到那,几个小混混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林岁安没看到穆晓阳的影子。 他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正拔腿想跑,却被后边的人捂住了口鼻,抓住了臂膀,给大力地甩到了巷子的角落。 “跑什么,臭婊子。” 为首的混混头,往他身上先踹了几脚过去,然后淬了口唾沫。 林岁安被这几下,疼的头脑昏涨,刚想反抗,又被他们拽住了脚踝,继续围在了角落里狠狠地给殴打了一顿。 他两眼发黑,鼻尖沾了浓郁的血锈味,耳边嗡嗡鸣叫。 “是谁,要你们这么做的?” 林岁安的脑子,没答案。 但是,答案却又很多。 混混踩了他的右手腕,然后将手中的匕首,给挥了下去。 正好扎到了掌心那个位置。 林岁安痛的惨叫连连,这一刀下去,是斩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疼痛。 在那一瞬间,他全身都冒了冷汗,痛到全身发颤不止。 混混哼了声,在临走前,不经意间说了句,“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罢了,你别怪我们。” 林岁安痛到当场晕厥了过去,脸色惨白到不能再见人,似乎下一秒就要离世过去。 到底是为什么。 偏偏要毁了他的手。 等他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 林岁安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医生的话,讲了一堆,但他的大概意思,就是这辈子,自己这只手可能就废了,不能用力。 因为筋脉给活生生切断了,那里的神经也跟着一起没了。 林岁安眼眶赤红,像是有血渗透了进去,他喉腔连着鼻子,酸涩到不行。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差点都忘了,自己也只是个仅仅才成年的孩子罢了。 可他这会儿,想哭,却是一滴眼泪都落不出来了。 他这辈子,再也不能握着画笔,画画了。 时逾深端了药膳,喂他吃饭。 林岁安眼神死沉,将他手中的碗给打翻了。 “我不想吃。” 林岁安这才终于溃不成提,闹了脾气。 时逾深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安抚着,“没事的,岁岁。” 林岁安嘶哑着嗓音,崩溃地哽咽道:“时逾深....我这辈子,再也不能画画了。” 时逾深也没说出,他之前在北京市中心那块,给林岁安腾了个地办了私人画展。 他抚摸着林岁安柔软的发,胸口有点闷疼。 时逾深没先去报警,他第一时间让人去查了这件事。 果不其然,是时江做的。 时逾深去公司找了时江。 时江却找了个理由,说他在忙,把时逾深暂时地给扣在了公司里。 当晚,时江趁着时逾深不在,来医院见了林岁安。 林岁安没见过时江,但在第一时间见到那张脸后,也大概猜出了他是谁。 时江没绕圈子,直言不讳的说,“你这手,是我废的,没什么理由,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教训。” 林岁安神情木然麻木,他一下子愣怔在原地,喉咙如被刀子割过,声声带血,“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时江回他,“因为我儿子,喜欢你。”
第43章 时逾深表白被捅刀子(2) 林岁安脸色发白,有些艰涩的笑了。 因为时逾深的喜欢,所以他就得遭受这些磨难吗? 时江眼神陡然一扫,很是冰冷,他声音没了一点起伏,“作为时家的继承人,时逾深得将家族利益置于首位,而不是沉湎于感情之中。” “我得知他打算带你远赴美国,所以我必须及时制止他的荒唐举动,才采取了这种下策。” 林岁安凝视着时江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这些人凭什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人,还将作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林岁安眼中闪烁着红光,嘴唇泛起血腥的味道,他颤声道:“我并非不愿离开你的儿子,而是他不肯对我放手。” 从始至终,他能有什么选择。 时江面色阴沉,说道:“那我给你个机会,让你离开他。” “在他带你回美国之前,我会给你一笔钱,抹掉你的名字,送你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怎么样?” 时江抛了橄榄枝给林岁安,这个条件听着确实很诱人,可他却不敢再相信这些人的话了。 林岁安没讲话了,保持沉默。 时江见他没反应,又继续往下说了起来,“还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讲。” 林岁安这才敛起红肿的眼皮,抬头向时江看了去,“什么事。” 时江为了拆散他们,可谓是想尽了法子。 “林岁安,你的母亲,早在一年前,就得了绝症晚期,去世了。” 时江很是残忍,却又冷静的吐着字眼。 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而又锋利的刀子,捅进他的心窝,一下又一下的。 痛到鲜血淋漓,直至窒息。 林岁安听了这些话,却没了想象中的大哭大闹,他苍白的脸像是被泡发在了冰冷的潭水里,彻底没了血色,表情也僵硬得仿佛冻结在了那一刻,直至麻木不仁。 时江对他此刻的绝望和崩溃毫不在意,固执己见的说着,“你想清楚后,来找我吧。但我的耐心有限,最好快点做出决定。” 说完,时江递给他一张卡片,转身离去。 等时江离开,林岁安眼角终于才泛起了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淌下来。 原来他的母亲早就去世了。 所以勤佑才瞒着他,不让自己去见母亲。 想起不久前那个久违的电话,林岁安越发心如刀绞,他用没受伤的手,死死地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像个哑巴一样发出不会言语的闷哼声。 他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给这两个混蛋,玩的团团转。 最终,他还要对这两个欺骗他的人感恩戴德,恭恭敬敬地磕头谢恩。 林岁安没能见到他母亲最后一面,甚至不知他的母亲是否尸骨未寒,勤佑有没有把她埋在一个像样的墓地里面。 他呆坐在充满浓重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等护士来为他换药时,他还没有从沉重的现实中清醒过来。 护士看他茫然痛苦的表情,关切的问了声,“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林岁安声音哑了,他深吸了口气,对着护士轻声道:“没有,你继续吧。” 护士在走前跟他说,自己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这段时间需要静养。 林岁安表现的很是平静,点了点头,没了多余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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