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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的食事处

作者:咸鱼爱喝抹茶Rey   状态:完结   时间:2024-10-28 22:00:03

  “这只是过去的样子!”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只是和现在有点不一样!你看,门口的灯牌都还是很新的!”

  遥人团在门口慢慢舔着碗里的猫饭,灰茸茸的毛轻轻地抖动。它旁边就是灯牌,还有店里的看板。那块灯牌上的字还没有掉色,我也还没有拙劣地用胶带贴些什么字。它确确实实还是原本的模样,可我读着上面的字,心中却泛起酸麻的泡沫,胀得像块沉甸甸的海绵。偏偏在这个时候,陶又低声对我说:

  “这是真的吗,铃?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这为什么不可以是真的!”我终于没法忍受他了,我差不多是在对着他咆哮,而我从来没有对陶、对任何人发过这样大的脾气,“陶,这为什么不可以是真的!我只是坐在这里看着她,听着她在做什么而已。她好好地在这,为什么不可以是真的?就算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又怎么样呢?你为什么要像爸爸一样?为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妈妈!”

  妈妈依然在店里忙碌,顺便照管着门口的猫咪遥人。店里的收音机依然不知疲倦地放着妈妈最喜欢的歌曲,“我要化作那缕缕清风,时时刻刻抚慰着你”,歌词大概是这么唱的。这里的一切都在继续,只有我和陶像两个实验室外面的白大褂,隔着无菌玻璃看着里面的所有运动。

  是的,这只是个无菌室而已。我又看到了门口的灯牌,那上面分明写着爸爸的名字。我只觉得心碎不已,不知不觉已经流下泪来。他最后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不明白。难道他以为我能轻易地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吗?那么谁来教教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是真的过去的话,妈妈听着收音机在店里收拾,爸爸应该在外面整理看板收下门帘吧。如果是真的过去的话,妈妈仔细擦干净桌子的时候,爸爸应该在柜台后面备菜吧。如果是真的过去的话,妈妈做着她拿手的饭团的时候,爸爸应该在旁边准备着他的招牌蒜烧里脊吧。妈妈应该在和森各自聊着我和直子的事情,爸爸应该在和佐藤还有佐佐木聊小钢珠、啤酒和各种各样的新闻吧。

  “都给我忘了吧!”

  但我记得爸爸是这样对我说的。

  森说她很想念那个……饭团。

  “不许做那个。”

  但是我学过,我学会了的。

  “你学会了?你做不了那么好也好意思说自己学会了?”

  可是妈妈说可以……味增我也学过……

  说实话,挨巴掌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原来书里漫画里说的什么肿了好久啊耳鸣啊都是真的,然后我还要顶着那张脸晚上接着在店里帮忙。我想忘了妈妈,这样我很快就能习惯只有我和爸爸的生活。是的,我很快就习惯了,现在我甚至已经记不起来那首歌的名字了。它的名字应该很好记的,明明应该就在我嘴边,可我一点也说不出来。

  但我还是会做梦,我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只有我和妈妈,很偶尔有爸爸,但他在的时候只会是无限的沉默。

  我想起来那一次我失魂落魄地跑回店里。门帘没有挂起来,灯牌也黯淡着。我用钥匙拧了好几圈,抖着手,才给拉门开了锁。玻璃窗,小双人桌,壁橱,高脚凳,长条柜台,纸笺,挂灯。我从门口走到了最深处,停在妈妈习惯驻足的地方,那盏挂灯下面。墙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对着那面空白的墙,不知道是应该哀悼,还是应该有什么别的表示,直到爸爸走进来把所有纸笺全撕了。啊,原本那些纸笺都是妈妈写的。糟糕的告别之后所有糟糕的事情里,我都没能做什么。

  收音机,猫,还有妈妈,一切都在继续。

  然而我在柜台里看到一样奇怪的东西。那是个淡蓝色的、磨砂的玻璃小瓶,瓶身上烧着海鸥的花纹。它从小樽运河上飞来,停在一盏路灯上敛着翅膀。我拿起它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是白醋的酸味。我该说什么呢?它本来不应该在家里吗?我记得爸爸把它拿回去了。他当时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我从来不记得他喜欢这些细巧的东西,倒是妈妈有时会收藏些这样的瓶罐。他会感到温暖吗?会不会妈妈就像海鸥一样,在那一天飞到了他身边?

  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除了他那句“对不起”,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告别,就像当初我和妈妈之间一样。他离开我之后,我也在深夜里回到了店里。玻璃窗,小双人桌,壁橱,高脚凳,长条柜台,纸笺,挂灯。不同的只是墙上贴的东西,还有柜台上的柴犬玩偶。啊,还有门口的灯牌,那上面已经是我的名字了,尽管还能看见一点爸爸的痕迹。

  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大概是我,只是应该听见这句话的人都已经离开我了。我能做的只有拥抱着陶,那是这里唯一还真实的存在。我拥抱着他,第一次为了这些事情哭到理智全无。我只能对着他说,对不起。

  ----

  或许还有人记得这个瓶子吗,笑


第47章 札幌七日(五)

  “所以,这就是最后了?”陶一直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我们走出电梯,停在公寓楼门口,他才轻声地发问。这时候我还有些恍惚,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那样发泄着大哭一场了。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被门外的冷风一吹才清醒过来回答他。

  “是啊,”我不知道我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对不起’……这就是最后了。”

  “真冷啊。”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彼此对视一眼,却谁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微笑。陶稍微侧着头,拢了拢外套走在我身边,再次安静下来。

  真冷啊,札幌的夏夜大概更像我记忆里的秋天,冷淡的风一阵又一阵地卷起我的衣角,竟然让我觉得身上的外衣薄得像张纸。在这样的深夜,街上什么店都已经关门了,两旁的民居也早就熄灭了灯,只有几户人家的风铃偶尔叮当作响。空荡荡的路上只有我和陶的影子在暗黄的路灯下拉得细长,摇摇晃晃。在这样的氛围里,我说“这就是最后了”,好像成了很惨淡的一锤定音,仓促又潦草地告诉自己,是的,这就是现实。但我又很明白,其实还没有全结束,还有一个我没能回答的问题。我还不想去思考那些东西,于是我逃避似地问陶:

  “我们要去哪?”

  他摇摇头:“先走走再说吧。”

  “现在几点了?”

  陶却没有伸手去看自己的表,仅仅对我说:“我们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我想我真是疯了。其实出门之前原本还是很轻松的氛围,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只是在没什么事情的晚上靠在一起聊天,而且陶很难得像那样放松,但我真是把什么都搞砸了。最后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陶没有说我一句,只是摸摸我的头,就换了衣服陪我在深夜出门闲逛。我还记得之前他陪着我在东京的小路上漫步的时候,我们总是沉默着并肩走过去,每一次都是。陶的步子比我小一些,然后我会悄悄放慢步子,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走在他身边;有时我能感觉到他加快了步伐,但我会故意走得更慢一点,好让他按着自己最习惯的节奏散步。我记得他第一次和我一起走走的时候,我也是怀着不大好的心情,而我真的回忆起不高兴的事情,心中一阵刺痛时,便能感觉到陶温柔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他是个那么敏感的人,我早该知道。

  那是多奇妙的感觉啊,我们一句话也不会说,但就在这样流动的空气里一同走过了这么长时间。那种默契的静谧从来都让我安心,可我偏偏是这时候忽然觉得难以忍受这样的静默。我有一点点希望陶纵容我的任性,又觉得打扰他是那么失礼——说到底,我祈求我突然的来访别再困扰他更多了。然而,陶还是主动挑起了话: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其实哪一次散步的时候不是这样呢?我相信陶和我一样,都在那样的沉默里安心地回到记忆深处的种种琐事里,但我心里涌起愧疚的感激,让我努力找着话说。

  “来之前我还在看清水寄给我的录像带呢,”我对陶说,“威尼斯商人的那盘确实很好看,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另一个。”

  “为什么?”他问我。

  我转过去看着他,陶碰到我的眼神就微妙地错开了视线,稍低着头看向路面了。陶那一侧的路灯打在他脸上,竟然让我想起舞台的聚光灯。我很想故意贴近他,但在这样的氛围里又觉得他很难接近似的。他的目光在镜片背后模糊了,鬓角一点碎乱的细发更是遮掩了他眼里的感情。我迟钝地发觉自己挑了个不大好的话题,慌乱之间只好硬着头皮当个演滑稽戏的小丑勉强逗逗对方了:

  “你一定要听我夸你咯?‘是因为陶演的哈姆雷特很不错’之类的话?”

  他果然瞪了我一眼就不理我了,以前他为店里的菜单写着他的名字不高兴的时候也是这种反应。我赶紧凑到陶耳边说:

  “我是认真的啦!”

  “嗯?”他的声音闷在那里,很轻。

  “是因为你的演技比之前更好了,”我说,“我特别喜欢那段独白,虽然说是很经典的桥段了,就是‘生存还是毁灭’那里。为什么你演得这样好?”

  我看着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几乎以为是我说错话了。他的脸在这样的静默里融进了街头的阴影,只剩鼻梁上的一线亮光。不过我很快意识到他没有带着刚才那样小小的别扭,而只是单纯在思索,思索到陷入了某个情绪的漩涡里。过了很久,他才对我说:

  “我说不清楚。”

  “啊……”

  也许我不该开这个口的,我有点后悔,却又感到隐秘的、不可说的好奇。我想知道这“说不清楚”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我想起他之前对我的质问,这是真的吗,还是假的呢?我在陶的公寓里拥抱着陶,我感觉着他在我臂弯间的温度。这是真的吗?还是假的呢?我眼前的他,近乎癫狂地、失态地颤抖着展开手臂像是用尽了全部的热情表演着独角戏。这是怎样的陶?是相片上那个消瘦敏感的哈姆雷特?还是日日坐在我面前的那个人?什么样的他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确信我拥抱着他,能感到他的两胁蝶翼一样起伏。这是真的。我们不应该在电影院,也不应该在东京的店里,也不应该在剧场的聚光灯下,我们应该在哪里?啊,在这一刻我完全地迷茫了,我所能做的只有用我的身体承接陶全部的感情。我从没有感到过比那更紧密的联结了,仿佛我完全能理解他,但那样的感情背后究竟是什么?

  清爽的凉风在夜间依然吹拂不止,正如白日里它也穿堂入室,掀起窗帘的一角,让我从迷茫的梦中清醒。我们走过了不知名的神社,连串的洁白御币在暖黄的夜灯里摇曳,好像连带着刻石上的名姓也明明灭灭。这让我心里一紧,偏过头去不敢再看那些石块。我不明白我们究竟要走去哪里,夜晚的街道在我眼前变成了幽深的隧道,两旁的街景都完全被折叠在黑暗之中。直到我晕头转向地跟着陶穿过一条不太对劲的小路,我才意识到我们停在了什么地方。我很吃惊,但没有出声说什么,只是停下脚步等着陶向我解释。他在那方小小的墓石前踌躇了一会,忽然说的却是: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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