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能再拿几个垫子吗?我坐不习惯。” “好的,先生。” 衡止后一步脱鞋入座,假装没听见段谦杨与服务员的对话。 他接过菜单,漫不经心地问:“预算够吗?” “你随……”段谦杨脱口而出的“随便点”三个字,在那看见菜单上数字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了。 ——三文鱼刺身(5切),988元一份;牛油果鱼籽寿司,368元一例;北极贝刺身(5切),888元一份;醋渍雪花肥牛,1688一例。 “……最好还是节制点。” 这真的不是在抢钱吗。 “为什么?你又不会缺钱。”衡止埋头翻看菜单,没把段谦杨的中途改口放在心上。 段谦杨查看余额的手指悬在屏幕上,疑道:“为什么不会?” “你家不是……”衡止不假思索,话出口了才意识到了失言。 他抬起头,强装镇定地与段谦杨对视,找不到该用什么话接下后,又慌乱地低下头继续看菜单,“没什么。” 服务员替他们拉上了隔门。 “衡哥。”段谦杨哭笑不得,听起来并没有在生气,“你既然已经调查过我了,怎么不再查深一点,比如我和父母断绝关系……之类的。” 衡止再一次猛地抬起头。 “我不知道,抱歉。”他下意识道歉,怔然道:“是因为……” “因为我执意要学表演。”段谦杨自然接话。 “那你哪来的钱交培训费和学费。” 衡止停下翻菜单的手,在心里上演了一场落魄少爷勤工俭学,却惨遭白眼唾弃的戏码。 “哥偶尔会给我,但主要还是因为奶奶,他很支持我。” 也许是因为起了心爱的亲人,说这话时,段谦杨的表情显得比平常柔和。 衡止卡了根手指在选中的菜品页,哦了一声,没多想地问:“所以你没钱了是因为,她现在也不给你了?她不是很支持你吗。” 问过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与段谦杨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能够谈家长里短的程度。 段谦杨没有选择沉默,但也没有正面回答。 他合上菜单,端坐道:“本来是够的,但是之前报了个驾校,就不太够了。” “……” “什么时候报的?” “刚坐上你车的时候。” 衡止不自在地挪了挪坐在腿上的屁股,本已经麻木了的伤经姿势的改变再度变得磨人,像是想不断提醒他今晚发生的种种。 他也跟着合上了菜单,认真与人共同端坐。 “我话说得够多了吗?有没有超过二十个字。”段谦杨问。 衡止恍然发觉,段谦杨从车上至此刻的所作所为,大概都是在“哄”他。 虽然方式也太“段谦杨”了一点。 “多。”他有点想笑,冲段谦杨招了招手,“礼尚往来,我也跟你说一件关于我的事。” 段谦杨很给面子地侧过脸凑了上去。 “我跟我爸关系也不好,如果不是他,妈妈也不会到现在还在被那些夫人私下里骂婊子,我长大之后还坚持做演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讨厌。” // 两人最后没有点太多,但账单仍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段谦杨付完款后,手机里只剩下可怜的十六块六毛六,还挺吉利。 衡止喝了点酒,醉醺醺的,还在卫生间门口等段谦杨时,遇见了一个认出她的粉丝。 “小止!我是看着你的电视剧长大的,你简直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演技超级棒。”粉丝激动坏了,“一定要一直演下去啊!妈……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衡止笑容灿烂,不停说着我会的,直到段谦杨洗完手出来,他还在笑。 “段谦杨,刚才有个人夸我演技好。” 一到没人的地方,衡止就开始不住地往人身上赖,说话时喷出一股热浪,惹得段谦杨频频皱眉。 “你觉得呢?”他懒懒地问。 段谦杨扶正他的身子,点点头,“嗯,很好。” 衡止看着电梯门,忽然打开了话匣:“我从小就开始演戏,演了很多,导演都夸我演技好,但找我的本子基本还是那些,转型太难了。” 段谦杨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没演过戏,自然没有转型的烦恼。 “舅舅和姨妈不可能把资源喂我嘴里一辈子,我也想证明自己。” 液晶屏上的数字缓慢变小,衡止在心里默数着,忽然抬起下巴,贴近段谦杨的耳廓,像说秘密那样悄声道:“舅舅这次导的电影,是部同志片,他说我如果演得好,不仅能成功转型,还能拿奖。” 叮—— 电梯门开了。 “但是我有点不想演了。”衡止撇撇嘴,“里面的人太苦了。” 段谦杨不动声色地替他扣上前襟的扣子,然后双手插兜,“好好演吧。” 衡止喝了酒,二人只能步行回去。 十一月中下旬的凌晨,气温已跌破零度,喘气时呼出的白雾在夜色中缓慢上升,继而消散不见。 酒精作用下,衡止做不到片刻安分,满脑子只着想说话,不停地找人说话。 “你想知道,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吗?”他走着走着便又靠在了段谦杨身上。 “什么故事?” 段谦杨没表现出几分兴趣,更像只是顺着他的话茬反问。 衡止停了停,笑道:“不告诉你。” 段谦杨还是那副模样,波澜不惊。 衡止觉得扫兴,便没再说话。 “段谦杨。”他安静了半分钟,又忍不住了,“我屁股疼。” “我知道,回去帮你上药。” 衡止垂下脑袋,踢了一脚段谦杨的鞋后跟,“我不想戴跳蛋,好丢脸。” “不可以。”段谦杨停下来等他,有些无奈地说:“照你这个速度,明天早上都到不了家。” “你力气好大。”衡止依然慢悠悠地走着,补充道:“好凶。” “我知道。”段谦杨说。 “那你下次轻一点。” “我尽量。” 凌晨三点空荡的人行道上,此时几乎见不着人影,圆月高挂,橙黄的路灯下,氛围莫名有些温馨。 段谦杨走两步就要停下来等一会儿衡止,等到后来他忍无可忍,蹲下身将衡止背了起来。 “两杯烧酒就醉,还那么喜欢泡吧?”段谦杨毫不客气地揶揄。 “我乐意。” 喝了酒的衡止反射弧很长,过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一举动的不妥。 他别扭地从段谦杨背上抬起头,动了动腿,“你放我下来,万一被狗仔拍到了怎么办。” “那你下来。”段谦杨果然不动了。 段谦杨的身体像个暖炉,衡止贪恋余温,不愿动弹。 他埋下头,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算了,拍到再说吧,我们也没干什么,程姐都会处理的。” 衡止的脑海中串联起了有关段谦杨的疑问,包括他很多次的沉默、给人忽远忽近的距离感、以及他的家庭。 “段谦杨,你秘密很多。”衡止呢喃道。 段谦杨的脚步稍有迟疑,嘴角忽然挂起一个不符合他举止的笑。 ——吸引法则第一条:保持充分神秘感。
第14章 流言 13- 经一个晚上的沉淀,衡止中午醒来后,身上的伤颜色暗了不少,屁股上乌紫一片,还能看见淤血块,虽然不如昨天疼得厉害些,但看起来反倒比昨天更可怖了。 段谦杨应该离开很久了。 衡止依稀记得,昨晚上药他因为疼得难受,咬了好几口段谦杨,也不知道这人的手现在怎么样了。 他决定询问一下,结果刚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段谦杨三个小时前发来的提醒。 【段谦杨:伤恢复得怎么样?明天早上别忘了,六点。】 靠。 他迟钝地看一眼时间:12:54。 很好,希望晚上能睡得着。 衡止打消了给段谦杨发消息慰问的念头,并把他的微信备注改成了emoji的刀子。 // 衡止本就没什么生物钟可言,经这么一打搅,周一早晨闹钟响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才刚睡醒。 之后的换衣洗漱,哪怕扩张戴跳蛋都没能让他精神起来,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眼睛半睁半闭、飘着去了学校。 尽管如此,衡止赶到宿舍楼下时,还是超了六点十三分钟。 学院对早功没有强制性规定,可导员非认为集体活动能提高效率,要求每位同学都必须以班级为单位,定时出早功。 但衡止有免死金牌,谁也不能强迫他。 段谦杨是例外。 “你迟到了。”段谦杨看看表,无情地宣告。 衡止手里握了一杯和这个气温相当违和的冰美式,眯着眼睛,哈欠连天地搭上段谦杨的肩膀,“我能来就是很给你面子了,再说,你们不是六点半开始吗。” “是吗?”段谦杨反问。 他站桩似的任由衡止借力支撑,单手插在兜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忽然,衡止感觉体内的东西震动了起来。 “唔!”他猛一激灵,臀肌条件反射地收缩,双腿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把手里的咖啡泼了。 “你干嘛!快关了!”衡止压低嗓子,伸手就要抢段谦杨口袋里的手机,困意消退了大半。 “看来没忘。”段谦杨灵活地躲开,然后迈开腿朝前早功教室走去。 “你赶紧关了。” 衡止想追上段谦杨的脚步,可在跳蛋的刺激中,寒颤一波接一波,他根本迈不开腿,只想就地蜷成一团。 “段谦杨!”衡止咬牙切齿道,“给你三秒,快……啊。” 体内的跳蛋震得更猛了,衡止的身体涌出一阵燥热。 他难受地弓起腰,颤巍巍地在路边上坐了下来,乍一看还以为是胃病犯了。 段谦杨走过来站到他脚边,不紧不慢地问:“清醒了吗。” 衡止的前胸几乎贴紧了大腿,他缓缓抬起头,面上带着些不明显的绯红。 “我清醒了,你快关了吧。”他话音微颤,听起来像是隐忍到了极致。 段谦杨拿出手机,但没急着关掉跳蛋,而是单腿屈膝,半跪在衡止面前,勉强与人平视。 “清醒了就别说胡话。”他低声道,“哥哥,别忘了你为什么带着它,现在是惩罚。” 光天化日之下,周围时不时有学生经过,衡止几乎是瞬间就羞红了脸,眼眶微热地看着段谦杨的眼睛,艰难挤出一个嗯字。 “走吧。” 段谦杨关掉跳蛋,捞起他的胳膊,将有些脱力的人从长椅上架了起来,“我还没见过你的基本功,今天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 段谦杨和衡止的同时出现且寸步不离,在班级里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这其中的关键还是在于,段谦杨居然能“带”衡止出早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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