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叫叶嘉茂。”叶嘉茂好生奇怪,重复了一遍,“找我有事?” 然而叶茂再不说话了,甚至不再看他,垂下头去,入定般呆坐着。 另一头贺骏终于按灭了香烟起身,与几名警察握了个手,疲惫但周到地加入了客套。那名年长的刑警大约有些经络,奉承得比较殷切,先是圆滑地宽慰,又反复感谢道: “贺先生,真的非常感谢,帮了大忙了。案子压了快六年,好歹也是桩命案,我们压力很大啊。” 一旁的律师听这话头不对,赶紧要喊停,可为时已晚。原本像棵死木般一动不动的叶茂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贺骏,眼中渐渐有怒意漫出。贺骏倒是一如既往地没太多情绪,视线从叶茂身上扫过,像是没精力、又或者不屑于思考他的事情,冲刑警挥了下手示意不谈这个,点了点头要告辞。 可叶茂的震惊与愤怒都达到了顶点,突然大喊一声: “我没有杀人!” ---- 叶嘉茂的篇章还是会以叶嘉茂的视角为主,会讲很多与他有关的事情,叶茂和师祎会出现在边角料里,但也是比较劲爆的边角料(?)
第43章 章七
这一声喊出来只吓到了叶嘉茂。四名警察都司空见惯,年轻那名刑警立刻把叶茂按回了座位上,其它三人都是很漠然地抄手看着。律师则语速飞快地指出警察失言,甚至没有看叶茂一眼,而贺骏的左脚都快要踏出门框了,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除了叶嘉茂,没人在意叶茂说了什么。 “贺骏!” 贺骏迈出去的脚顿住,只见师祎还穿着沾了点血的白大褂,右顶骨的位置固定着一块不大的敷贴,扶着门框就进来了。他像是没注意到别人,一门心思来找贺骏的,看见他就赶紧过来了,开口就是: “我之前好像看见叶茂,他被……” 话说一半,才发觉值班室里站了一屋子人,包括叶茂,也包括叶嘉茂。大概是出于急诊医生的本能,叶嘉茂出声比贺骏还快,站起来就问: “谁让你起来的?ICU这就放——” “右顶骨骨裂,CT没有颅内出血,休息就行,都不用治。”师祎立刻垂下眼睛躲开叶嘉茂的视线,不自觉地往贺骏身边靠了靠,“早就醒了,护士不让我下床。” “那也——” “神外ICU腾不开,我去别处躺着也一样,南医附三转来一家四口车祸的。”师祎几乎不给叶嘉茂开口的机会,自己却把话说得颠三倒四,又往后退了半步,挨在了贺骏身上,“看着吓人就一点脑震荡,你们太紧张了,谢谢。” “不对,你血压——” “我血压一直就低。” “叶医生,”贺骏伸手环住师祎的肩膀,出声打断对话,“方便安排其它床位吗?” 叶嘉茂始终不放心。物伤其类,医护对伤医事件大多比较应激,连他都是,想也没想就把人送进了ICU,或许确实没多严重。可人毕竟是在他眼前伤的,玻璃烟灰缸砸下的闷响现在都还在他耳边,叫人心惊。叶嘉茂本来想坚持,但被贺骏一打断,还是退让了,答道: “肯定安排了,估计就是这会儿缺人,去护士站问一下就行。” 急诊医生做事雷厉风行,叶嘉茂说着伸手就要领师祎走,却被师祎侧开身子躲了一下,后背把贺骏贴得更紧,低着头问: “叶茂怎么了?” 仿佛天生有种隐匿于人群中的能力,从师祎出现那一刻,叶茂就像从这房间里消失了一样,一声不吭地坐在值班室硌屁股的木头椅子上,毫无存在感。直到师祎发了一句不知是冲谁的问,众人的注意力才又落到叶茂身上。 叶茂有双很亮很黑的眼睛,因为一直低着头,刘海也长,叶嘉茂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天生了一副笑模样,倒是很显年纪小,按说该是出挑的长相,却不怎么讨喜。因为他的眼睛不笑,太有攻击性。这会儿他抬着头,用黑亮的眼灼灼盯着师祎的样子,忽然让叶嘉茂意识到了什么。 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光也太明显了。 “师祎先生还需要观察治疗,询问和笔录最好另行安排。”律师反应很快,上前一步挡在师祎与警察之间,递出了名片,“任何事宜请直接联络我,我们肯定配合警方工作。” 说完贺骏揽着师祎就要离开,师祎却更大声地说了一句: “最近他跟我同居,你们一查就能查到。他出了什么事,不把我一起带走问问吗?” 他没说完,被贺骏拽了一把,话呛在了喉咙里。贺骏很用力地锢住师祎,不由分说要带他走,可师祎还在说: “我跟他有大额经济往来。” “你闭嘴!”贺骏很少见的有些急躁,大概因为今夜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正好砸在他心尖上,“知道他惹的是什么案子吗?” 师祎连跟叶嘉茂对视都不敢,冲着贺骏却是半点不怕,昂头看他,坚持在原地没动,嘴里还在说: “他有我的银行卡和车钥匙。” “是不是觉得把自己搭进去,我一定会救你,”贺骏忍无可忍,扳过师祎的肩膀,压着他低声质问,“和他?” 师祎有恃无恐地望着贺骏,用那双浅褐色的美丽眼瞳。而贺骏与他对峙片刻,恼怒地移开视线,用沉默表示了否决。 “我还知道——” “姜律师!”贺骏提高音量盖过了师祎的声音,“把师祎的录音交给警官,他才是提供叶茂涉案线索的检举人。” 那一瞬间叶嘉茂注意到,叶茂眼中那些闪烁着的东西消失了。 姜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用自封袋装着的U盘,向警方说明里面装着行车记录仪的录像,视频记录了前天夜里九点左右,叶茂在师祎的私家车中,向师祎坦白自己曾参与入室盗窃案又中途逃离的经过。 但在警方的档案里,那是一起入室盗窃致多人死亡案,主犯是叶茂所谓的师兄,目前依然在逃。 师祎明显愣住了,脸上的困惑货真价实,可他的神色依然冷静,只是稍稍皱起了眉,抓着贺骏的手更用力了点。然后姜律师出示的下一样证据才真正让他的表情崩溃,那是一只录音笔,里面播放着断断续续、像压在被子里一样沉闷、带着杂音的陈述: “他说得比较含糊,大概就是这样,找贺骅帮忙查查看。他是不是跟武警那边挺熟的,公安系统行吗?” 先说话的是师祎,然后才是贺骏。 “这不是小事,你再想想。”贺骏的声音很轻,柔软得像在哄稚子入眠,“不然还是等明天,先休息。” “不要,就现在。”可师祎的声音很冷,无情得像在宣读判决通知书,“我想好了,大不了就让他恨我吧。”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姜律师见缝插针地向警方陈述证据的合理性,主张师祎的情况不符合传唤规定,可以配合调查但不是现在,更不能强制执行。贺骏则用左臂牢牢箍着师祎,手握在他后脖颈上,焦躁地用食指快速打着拍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急诊医生的职业病,叶嘉茂总觉得那个频率很熟悉,像是在数师祎的心跳。 而师祎,师祎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颀长的身体完全依在贺骏身上,茫然地垂着眼,美丽的面孔堪比精心雕琢的塑像,没有一丝生气。他微微侧头,似乎在跟贺骏说话,又似乎在嗫嚅着喃喃自语: “我什么也不记得……你还记得吗?我想不起来了……” ---- 明后两天有事,所以赶在今晚发啦,周末还更不更看情况!
第44章 章八
然而这一整夜的闹剧还没结束。 这头刑警正忙着与律师费口舌,虚掩着的门被敲了敲就推开,是抢救室的值班医生找来了,推开门就问: “抢救室5床叶芝凡的家属在吗?两个小时前救护车送来的,跟警察一起来的那个。” 师祎随之一惊,推着贺骏的胳膊就站直了。值班医生倒是认得叶茂,探头看了一眼就径直走进去说: “5床病人不太好了,出来签一下病危,有创抢救做不做?” 年轻刑警一听便站起来,也没耽搁,抓起叶茂的胳膊,带着人就跟着医生出去了。 这个病人是叶嘉茂送进来的,听说不好了,便想跟出去听一听。步子刚迈开,被贺骏叫住: “叶医生,他心跳一直在加快,一百二了。” 说这话时贺骏稍微侧了一下身,依在他身上的师祎立刻像垮了地基的房子一样,直挺挺地就往下倒。叶嘉茂赶紧上前把人接住,放平在地上,脱下白大褂卷了卷给他垫高后脑,转身又在值班室的办公桌里一通乱翻,翻出个听诊器来,跪在地上就开始查体。 “能说话吗?哪里不舒服?” “刚刚眼前黑了一下,现在好了。”师祎很快缓过劲来,撑了撑胳膊肘想坐起来,被叶嘉茂二话不说按了回去,只好说,“头晕想吐,应该是脑震荡。” “以前有过类似症状吗?最近有没有服药?静息心率正常多少?” “神经性胃炎,经常犯恶心。心率80左右,偏高的。”犹豫了一下,师祎还是说,“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头痛,吃了两片阿司匹林。” “查体查不出什么问题,还是再去做个头部CT,差不多也隔两小时了。”叶嘉茂收起听诊器,掏出工作手机准备给CT室打电话,“阿司匹林影响凝血,平时血小板低吗?” “有一点,好像是三十几还是四十,具体多少不记得了。” “那你还敢出重症!”叶嘉茂一下子急了,越想越不安心,起身就要往外冲,“我去找张担架床来。” 师祎赶紧把人叫住: “不用,急诊CT在住院楼里,四楼,走着去就五分钟。实在不行找神外借张轮椅。” 走着去担心颠簸,找床又确实花时间,想了想,叶嘉茂还是边打着电话,边往神外病区借轮椅去了。眼下师祎这种情况,又有贺骏在,就算警方想,人肯定也是带不走了。正好年轻刑警不在,年长的老刑警便跟律师装模做样打了两句官腔,说些什么保持电话畅通、随时联系之类的屁话,把这事不了了之,也就出去了。律师也不好在父子俩跟前杵着,便说去走廊透透气。 师祎躺着歇了不大会儿,抬手伸向蹲在一旁的贺骏,说: “扶我站一站。” 贺骏不应声,捉着他的手往自己额头上贴,额上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沾在师祎冰凉的手上,有些潮意。师祎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说: “地上太凉了,我后背都冷透了。” 声音轻了点。 贺骏向来架不住他这样。师祎平素里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不常好声好气跟他说话,这样开口,就是真的在低头求他。贺骏不忍心。于是话音落,贺骏手上发力,带着师祎一起慢慢站了起来。站稳后师祎又是一阵恶心,扶着贺骏干呕,不过没吐出来。被贺骏支着歇了好一阵子,缓过劲,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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