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沧输入宴金婆开业的日期。 密码错误。这次手机锁定一分钟。 宴明舒在一边泼冷水:“改密码的时候还没有宴金婆。” “对了,就是在你办公室午睡,你动了我手机那天。密码是那天之前的日期。” 原本他知道了。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动,只是删除了一些蒲家相关的内容。 他很快就发现了,是不是证明,他自己在关注那些资讯? 想到这背后意味着什么,蒲沧的胃又紧缩起来,让他一阵阵心悸。 他不再莽撞尝试,把手机放到一边,看宴明舒:“那……你爸爸住院那天?” 宴明舒:“再猜。” 蒲沧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日期能对宴明舒至关重要,重要到能拿来当手机解锁密码。 他看宴明舒:“什么?” 一分钟的锁定时间很快过去,宴明舒伸手,戳着蒲沧手里的手机屏幕。 短短六个数字,宴明舒输完,蒲沧还没反应过来。 他甚至有些不解。 这个时期距离宴明舒出生已经过了四年,也不是什么节假日,看上去就是个最普通的日期。这天能发生什么,能让四岁的宴明舒印象深刻? 蒲沧沉思。 而宴明舒看着陷入沉默的他,以为他被这个密码惊到,沾沾自喜:“想不到吧,我就猜你想不到。” 蒲沧还是想不到这天会发生什么,他轻轻摇头。 宴明舒得意了会儿,又想到蒲沧刚刚把自己阳历阴历生日、爸妈生日、妈妈忌日,甚至爸爸住院时间、宴金婆开业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默认这些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日期,但就是不往他自己身上想的行为。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把我的事都记那么清楚,为什么就没想到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你的生日就那么难猜吗?” 蒲沧晃神,被宴明舒用作开机密码的日期穿过时间,在日历上找到属于它的位置。 是自己的生日。 …… 而宴明舒把这串日期设为密码的时间,是那么早之前…… 蒲沧仰头看宴明舒,眼里满是惊异和不可置信。 宴明舒不能接受他的惊讶,总觉得每一分疑惑,都是蒲沧对他自己的忽视和残酷。他又敲了下蒲沧:“下次不许猜不到了。” 蒲沧低低应声,垂眸。但视线看到手机,又想到宴明舒的手机密码,怎么都静不下心,甚至连自己一开始拿到手机想干什么都忘了。 还是宴明舒戳了戳,帮他找到通话记录:“看吧,在和我爸打电话。” 蒲沧看着通话记录,低声应:“嗯。” “放心了?” 蒲沧点头。 宴明舒把手机拿回去,警告:“虽然知道我手机密码了,但以后不能随便动我的手机。” 蒲沧不做声,宴明舒戳着他的额头:“听到了没有?” 蒲沧拉住他的手,轻缓又郑重,把他的手圈到手心里:“听到了。” = 蒲沧不愿意挂水,也不太乐意吃药。宴明舒想到他胳膊上那些针孔,猜到他大概是有阴影,也不强迫他一定要挂水打针,只好盯着他吃药。但蒲沧胃疼,有时候吃完药会更难受。 这么两天下来,他瘦了许多。 宴明舒眼看自己好不容易喂出来的肉又没了,心里不满。这股气总不能向蒲沧撒,又不能憋在自己心里,就尽数记在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身上了。 偏偏那人还打电话给他,质问:“为什么没来?你是不是不想治你爸了?” 宴明舒敷衍:“我想去,但是雇主生病了,我走不开。” 那人问:“你雇主病了?” “对啊。” 宴明舒故意问,“你听上去很惊讶,你知道我雇主是谁吗?” 那人说:“不知道。” “哦,我以为你认识他呢,他不是很愿意让我去找你,我还以为你们有仇。” 电话那边,男人问:“那你要听他的话,不来了吗?” “去。” 宴明舒说,“但我雇主现在盯着我,我走不开,不如你直接电话里告诉我疗养院地址。” 但宴明舒从小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委屈自己虚与委蛇的经验,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男人听出不对劲,问:“你是不是信了你雇主的话,怕了,不愿意来,还拿他当借口?” 宴明舒非常没诚意:“怎么会呢,我特别想去,我雇主不让我去,我还得赚钱,要听他的。” 对方挂断了电话。 宴明舒转头和蒲沧说:“去不了了,我告诉他我雇主病了,需要照顾雇主。” 蒲沧问他:“你为什么还和他联系?” 宴明舒不乐意听他这种质问的语气,拍了拍他的脸:“请你有点自觉,是你隐瞒在先,我只是想知道更多。” “我会告诉你的。” 宴明舒深深看着他:“我想现在知道。” 如果那个真相那么痛苦,他想速战速决,而不是等蒲沧熬过这一次,再反复揭开伤疤。 “而且,就算你把所有事情都解决,我也不会一无所知的做其他人伤害你或者我爸爸的棋子,我必须知道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 宴明舒看他:“那你现在先告诉我,这个人背后是谁?” 蒲沧:“蒲成彬。” 蒲成彬。蒲沧的大侄子。 宴明舒想到蒲成彬父亲葬礼那段时间看到的新闻,依旧没信,只是蹙眉,问:“他招惹你干嘛?抢家产?” 蒲沧垂眸,避开他疑惑的视线。 = 事情比宴明舒想象中发展得要更快。 没两天,他就刷到爆料,爆料人信誓旦旦,说蒲成彬涉嫌故意伤害,被叫去喝茶。 宴明舒护短得很,就连看到这种没什么证据、捕风捉影的爆料,第一反应就是蒲成彬之前欺负过蒲沧,现在蒲沧报复回去,即将大仇得报。 他收起手机,换了件衣服出门。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他要去接上爸爸,去墓园看妈妈。 去爸爸疗养院的路走太多次了,但今天,他绕路,去之前惯去的花店,拿买给妈妈的花束。 抱着一束白色康乃馨从花店出来,就发现自己停车的地方,一辆车挤在前面,把自己的车堵在路边。一个男人站在车上,脸上带笑,表情却难看癫狂。 宴明舒没见过他,但在手机上看到他很多遍。 蒲成彬。 直觉提醒着宴明舒,让他脚步越来越慢。 可蒲成彬已经看过来了,朝他招手,非常自来熟的说:“宴先生,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宴明舒走过去,绕过紧贴着的两辆车,打开车门把康乃馨放进去。 蒲成彬看着他的动作,语气阴鸷:“宴先生。” 宴明舒把花放到车里,关上车门看他:“好啊。” 他随便找了找,指着路边一家咖啡店:“就这里吧,我请您。” 蒲成彬笑:“轮得到你安排了?” 宴明舒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但这时候,他居然还想到了蒲沧。 如果蒲家都是这种神经病,那蒲沧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太良善正常了。 打草惊蛇非常不明智。可宴明舒还是说:“是想要感谢蒲先生,得知我父亲生病后,找人告知我疗养院的事。不过我没那个福气,可能去不成了。” “去得了。” 蒲成彬招手,一辆车停在宴明舒身边,车门打开。蒲成彬说,“我带你去。” 宴明舒看着车里凶神恶煞的司机,喉结滚了滚,强撑出镇定的样子,坐上去。 蒲成彬跟着坐上来,还是笑:“我那个小叔叔好不容易有了在乎的人,我做侄子的,怎么能看他把什么都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呢?” 宴明舒没接话,看着前面车窗前的道路。 蒲成彬却非要和他说话:“我听说,宴先生和父亲关系很好。为了让父亲安心养病,就连被爷爷赶出家门都没敢让父亲知道。” “蒲先生和父亲关系也不错,我听说蒲先生是长子,小时候的玩具都是父亲亲自做的。” 他说着,看蒲成彬的脸色越发癫狂。 蒲成彬大笑:“是啊,关系好。” 他的声音骤然阴沉下去,“所以宴先生才更应该试试啊。我们是一样的,你会理解我的,你会知道,蒲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宴明舒问:“什么样的怪物?” 蒲成彬:“你会知道的。” 又是这句话,蒲沧这么说,蒲成彬也这么说。 不过面对蒲沧时宴明舒愿意循循善诱,现在面对蒲城彬,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没再追问,只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辆快速驶过,从商铺林立的市中心,到安静的林间马路,最后停在一栋同体纯白的小别墅前。 蒲成彬下车,拉开宴明舒这边的车门,虎视眈眈看着他。 宴明舒下车,跟着他一步步走向别墅,在进门的那一瞬,问:“蒲沧也在这里呆过吗?” 蒲成彬关上门:“不。” 厚重大门把仅剩的一点光遮挡,房间彻底黑暗下来,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耳朵里传来蒲成彬的声音:“那栋房子已经被烧了,这是我专门复制出来的。” 宴明舒什么都看不到,没敢莽撞追问,警惕的停下脚步,寄希望于蒲沧赶快看到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赶快来找自己。 前几天出门蒲沧还让保镖跟着他,后来偶然有次他注意到身后一直有车跟着,还专门告诉蒲沧不用这么紧张。自己的行程就是在家画画、去公司给蒲沧送饭,偶尔去看爸爸。这么简单的行程都被人盯着,让他觉得别扭。他好说歹说才让蒲沧把那些保镖召回,隔天就被蒲成彬找上来了。现在反而更麻烦。 蒲成彬在黑暗中环视一周,突然钳住宴明舒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 突然的动手让宴明舒警觉起来,他微微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蒲成彬完全疯癫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推着他往前走。宴明舒的小腿碰到桌椅,有点疼,他也在不停的碰撞中,逐渐适应黑暗,能看到一些东西。 别墅里家具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装饰用的画,看上去比蒲沧常住的那栋别墅还要更适合居住。但现在,已经盖上白布,萧条没有人气。还没来得及看到更多,就被蒲成彬用力一推,推到一个房间。 应该是卧室,宴明舒看到被掀翻放到一边的大床,看到蒙上白布的沙发、房顶蒙尘的水晶吊灯。最引人瞩目的,是房间正中间的病床,泛着刺眼光线的冰冷仪器,借着仪器上那点光,宴明舒看到一边托盘上的针管。 他想到蒲沧胳膊上那些针孔,喉结滚了滚。 其实刚看到针孔时,宴明舒猜测过,会不会是那些人为了控制蒲沧,给他注射了精神类药物。但现在看着这些仪器和病床,否定了这个猜测,随之升起的,是更深的对未知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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