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轻柔地牵起鹤时序的手,嘴角勾起,像是原谅了对方一样。 鹤时序眼睛泛起涟漪,怔愣地看着温柔的陈见津。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骨头的断裂声,疼痛刺激着鹤时序从虚假的幻想中醒来,面对残忍的现实。 陈见津用鞋底撵着那双白皙无暇的手,笑的恶劣且玩世不恭。 鹤时序疼的满脸是汗,泪水与汗水滚落交织,洁癖荡然无存,手无力地垂在地上,脸上却是痴痴地恳求: “踩开心了吗,我们继续订婚,好不好。” 说完,他慌慌张张的将另一只还能活动的手递过去,喃喃道: “还不开心的话,这一只手你也可以踩。” 陈见津将腿移开,眉宇间尽是被纠缠的厌烦,他拍了拍裤脚,像是拍掉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鹤时序,你真下贱。” 陈见津向外走去,鹤时序瞠目欲裂,他想抓住他,可最后对方就像沙子一样,越握紧,流失地越快,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见津的背影,渐行渐远。 抬脚迈出礼堂的那一刻,陈见津望着无际的天空,贪婪地呼吸着大口的新鲜空气,他将碎发撩上去,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终于自由了。” 陈见津喃喃自语道。 但随之而来地是脑后坚硬冰冷的触感,原本轻盈的心再次不断地下沉,他向后摸去,率先摸到的是一双冰冷的手,向上,则是冷硬的枪口。 烟草味环保着陈见津,气氛降至冰点,陈见津回头,马尾甩过鹤岐的侧脸,留下红色的划痕,声音阴沉地宛若要滴出水来: “怎么还来挽留我来了,我这种垃圾不去祸害你亲手培养的儿子,你不应该很开心吗?” 鹤岐没有说话,只是将枪口移到了陈见津的太阳穴旁,嘴里叼着根烟,烟雾升腾,陈见津被呛地捂嘴咳嗽,眼角泛起难忍的泪水,眼尾泛红。 看到了陈见津难受的样子,那张疲惫儒雅的脸久违地快意地笑了起来,他用力捻着陈见津的眼尾,目光透露着的是压抑的疯狂。 他原本认为陈见津和他的母亲一样,为了钱和权无所下限,这种人就像有害垃圾一样,惹人厌烦和恶心。 但他实在太寂寞了,太累了,权力的勾心斗角像一双大手掐得他无力呼吸。 鹤岐出神地望着那双清澈的湛蓝色双眼,他在鹤家的墙后,燕家别墅的花园里,鼎沸礼堂的角落里,窥探着他的儿子。 他劝说自己放他离开,却又跪在佛前,祈求的不是升官加爵,而是留下陈见津,鹤岐冷眼纵容鹤时序的迟来的叛逆期。 但没有人知道,他看到那张检验报告的时候,心底的是庆幸,他望着清冷的月光,闭眼双手合十,像神忏悔他的罪行。 他卑劣的用血缘当作红线,在如泥沼般无法逃脱的罪恶孤独人生里,拥有了第一个共犯。 “我更开心的是,我们能成为一家人。” 鹤岐一只手牵着陈见津的手,另一只手则拿着枪抵住陈见津,危险与仁慈融合。 陈见津强硬地甩掉了鹤岐的手,对脑后冰冷坚硬的枪口,熟视无睹,嘴角地笑地桀骜,湛蓝色的眼睛里是穷途末路之人的疯狂。 他扭转枪口,直接对准了眉心,在鹤岐错愕的目光里,按动了扳机。 鹤时序看到这一幕,疯了般地跑下台,宾客们也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但迎来的不是血腥的场景,而是清脆的声响。 陈见津笑的像一只狡黠的小猫,鹤岐的眼里满是无奈。 他赌枪里没有子弹。 “你投宋绪时的钥匙,想进宋家银行,偷钱出来买下孤儿院的地。” 鹤岐说着,慢条斯理地将手机上的直播放在陈见津的眼前,故作疑惑地问他: “那你知道,孤儿院那块地现在就在拍卖吗?” 陈见津双眼紧盯着屏幕,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的头条赫然是众世家争夺地皮。 他伸手触碰着从礼堂窗户里投射进来的阳光脆弱与坚韧在他的身上矛盾又自洽。 怎么总是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 陈见津茫然地想,但他没有选择,伸出去的手骤然握拳,抓住了那缕出逃的阳光,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问: “你想要什么?” 鹤岐用脚撵着烟头,声音轻却带着不可言说的嫉妒和苦涩: “和鹤时序结婚。” 陈见津轻笑一声,冰冷的手像冷血的蛇,滑过鹤岐的肩颈,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很痒,鹤岐噤声屏气,痒意透过衣领,让他的心也阵阵作痒。 那美人蛇却依然不依不饶,清冷的声音透着引人堕落的诱惑: “是鹤时序想和我结婚,还是你想和我结婚。” 陈见津越凑越近,二人的吐息交织,不似父子更像眷侣,湛蓝色的眼睛宛若深渊,让鹤岐的思绪不断下坠。 “你当真问心无愧吗?” 鹤岐闭上眼,手指没入手心,疼痛刺激着他清醒,他面无表情地将陈见津推开,沉声道: “就算我问心有愧又如何,我是你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血缘是红线,让他拥有永远捉住这只蝴蝶的机会,也是枷锁,让他用浅薄的道德束缚越界的感情。 鹤岐牵着陈见津的手,步步走上红毯,恍惚间好像他成为了婚礼的主角。 直到登上台阶,主持人催促着他将陈见津的手松开,放入鹤时序的掌心,他才闭着眼松开。 睁眼,又是那个冷酷无情的鹤家家主,他冷淡中夹杂着威胁对那些窃窃私语的宾客说: “婚礼不会取消,无非是角色交换了位置,鹤家的继承人变成了陈见津。” 如此平淡的语气丢下了惊天大雷,众宾客窃窃私语,看向陈见津的眼神全然变了一个模样,蠢蠢欲动,像是在打量什么香饽饽一般。 陈见津无动于衷,宠辱不惊地接过那枚戒指,但门口却传来嘈杂的声音。 熟悉的蜜糖音在礼堂里响起: “哥哥结婚,怎么不请我来呢?”
第26章 陈见津挑眉看向门口, 绕有兴趣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 鹤时序胸前剧烈起伏,泪痕还在脸上,他无力地抚摸着陈见津的侧脸, 声音沙哑干涩: “不要看他,我们继续婚礼。” 转身, 陈见津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鹤时序,矜贵地伸出手, 让他给自己带上戒指。 但柏斯甜就像一个小火箭炮一样,一把冲进了陈见津的怀里。 他身形娇小, 像一只小八爪鱼一样,捞捞地挂在了陈见津的身上,双腿缠住了陈见津的腰。 戒指最终还是没能带上,孤零零地滚落在地上, 宾客窃窃私语,媒体则拼命地抓拍这劲爆的场景。 陈见津肌肉记忆,凭本能地托起柏斯甜肉乎乎的小屁股,无奈地说: “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鹤时序被完完全全地忽略了,像阴影处生长的生物,窥探这二人,手不住地痉挛, 嫉妒地发疯。 “哥哥我有钱了, 我找人守在了拍卖处, 我可以为你把那块地买下来。” 柏斯甜的小狗眼瞪的圆溜溜的, 甜腻的声音宛若要滴出蜜来,他勾了勾陈见津的小拇指: “哥哥,你和我走吧,我养你。” 陈见津不语, 他皱眉,沉声道: “你的钱哪里来的?” 风吹动衣领,陈见津眯眼打量过去,衣领里是若隐若现的红色伤痕,他轻轻按压下去,柏斯甜立刻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究竟现在在干什么?” 陈见津冷声质问道。 柏斯甜心虚地拉起衣领,又用自己的小卷毛蹭了蹭陈见津的脖颈,撒娇的说: “哥哥不需要知道我在做什么,只用知道我现在已经有保护你的力量就好了。” 鹤时序脸上温和地笑再也挂不住了,他阴沉地开口,伸手想将柏斯甜这只树袋熊从陈见津身上扯下来,警告地说: “你不要觉得你万事无忧了,你身上的雷可并不比我少。” 说完,鹤时序温柔地将手伸过去,但陈见津没有理会,仍然狐疑地打量着柏斯甜。 白皙纤细的手就这样尬尴地选在空中,被拽下来的柏斯甜得意洋洋地朝鹤时序做了个鬼脸。 温和地笑僵在了鹤时序的脸上,但他没有冷脸,只是浅笑盈盈地走到陈见津身旁,挽住了陈见津的手。 二人西装相衬,美艳与温和交相辉映,宛如尖锐的剑锋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剑鞘,是当之无愧的天作之合,柏斯甜则倒像个上蹿下跳不懂事的毛头小孩。 柏斯甜看到这明显的示威,手指绞紧了衣袖,甜腻的声音戛然而止。 难以忍受的沉默在他们之间弥漫,陈见津歪头,纤细的手指扣着柏斯甜脖颈处可疑的凸起,冷声问道; “这是什么?你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 柏斯甜身体一僵,好像听到了什么似的,笑容骤然消失。 陈见津的手拂开柏斯甜耳边的碎发,被遮住的耳朵赫然带着的是一个耳机。 他伸手想要将那个耳机摘下来,但柏斯甜却紧紧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眼里泛起涟漪,难堪地摇了摇头。 鹤时序打开拍卖现场的直播,柏斯甜的人却直接离席,唯有鹤家的人还在举牌,鹤时序拍了拍柏斯甜的脸,轻蔑而侮辱: “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没办法翻身的,回去当你的耀祖吧,你的母亲姐姐都等着你光复门楣。” 说完,鹤时序将头抵住陈见津的下巴,好像撒娇一般。 陈见津不为所动的向后退了一步,衣领却被鹤时序扯住,陈见津踉跄地上前,唇却擦过了鹤时序地脸。 那如玉珠落盘的温润声音在耳边幽幽地响起,温热的气息明明就在耳畔,可说话的人却犹如鬼魅一般,让陈见津从头到尾都升起了寒意。 “这傻子被组织盯上了,做了组织要求以外的事,他脖子上埋入的炸弹就会被引爆,最后你见到的就是一滩肉泥。” 鹤时序抬头,看向那双有着恨意,哀伤,担忧,但唯独没有情愫的湛蓝色双眼,笃定地开口: “但我认识那个组织的头,只要你乖乖的和我订婚,我就动用关系,放他走。” 陈见津冷笑一声,眉宇间是自嘲,他捡起了地上滚落的戒指,冷脸给自己戴上,又将另一枚戒指套进了鹤时序的手指: “我从来就没有选择权。” 订婚宴就这样诡异地完成了,宾客脸色各异,柏斯甜面无表情地看着鹤时序脸上朝他露出了耀武扬威的笑。 他咬紧牙关,逆着热闹的人流,不甘心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心阵阵抽痛。 看到门口二人的订婚照,恶心的反胃感涌上喉间,他忍不住地吐了出来。 可又在溅上照片上陈见津的脸时,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拼命地用衣袖擦拭干净,可又在瞥见鹤时序脸的一刹那,忍不住心抵如火般灼烧的嫉妒,将那张脸用刀划的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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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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