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又浮现出淡淡的死感: “哦。” 蒲因拍拍他的手臂,督促教授改正自己的缺点,要他不能只说这一个字。 教授便补充道: “因因都能给别人借书了。” 小蒲公英瞪着教授,教授还不如不说话。 但他现在不好再继续批评教授,前面冤枉了人家,刚才又说了商什外父亲的坏话,说有一点讨厌商功,此刻小心翼翼地观察商什外的表情: “老公,如果你不喜欢我讨厌他,我就不讨厌叔叔了。” “没关系,我也讨厌他。” 蒲因倏地瞪大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在商什外嘴里听到这么明显的情绪表达,为什么呢。 商什外却又沉默,半晌道: “你不用向他证明你的价值。” 蒲因“嗯嗯”,小心观察男人的表情,似乎不太愉悦。 教授的心思不好猜,大约是心理疾病不容易好吧。蒲因一直记着心理咨询师的话,商什外其实也很可怜呢,所以他对教授其实也很有包容心。 不想说就不说吧,蒲因总有一天要撬开教授的心门,温暖他,湿润他。 两人吃完饭,蒲因挺着肚子指挥商什外将自己塞进书箱里的旧书找出来,絮絮叨叨地讲邓稚的八卦,其实他也不知道多少,都是猜的,觉得邓稚被谁抛弃了。 这一点,蒲因很佩服邓稚,都捡破烂了还记得学习呢,不像他,直接把书收起来了。 商什外帮他打包后,很快不知从哪里又拿出来几本崭新的: “因因不想读小学的话就不读了,这个月把这三本书读完,八月份去培训班。” 没几天小学就要放假了,商什外不勉强他。 蒲因挺着肚子连连后退: “不要欺负因因,因因只想赚钱。” 商什外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一手撑着额角,神情慵懒,微微笑了起来。 他曲起指关节,敲了敲书本,笑意不减: “因因过来。” 蒲因走过去,侧着坐在男人怀里,将书本一把拂下去。 他撅着嘴,感觉商什外最近朝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变化,仰着小脸: “你是我老公,不是我爸爸。” 言下之意,商什外你对我好就够了,不要管着我。 教授深吸一口气,垂眸默了片刻,蒲因把脸转过去,又被男人捏着下巴抬回来,循序渐进地讲道理,读书或许没用,但能让人找到活着的意义。 蒲因辩解,他早就找到了,他的生存意义是生崽崽。 教授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那不是,第四次强调,蒲因不是生育机器: “我只希望你将来后悔得少一些。” 云里雾里的一句话,蒲因又觉得教授开始卖弄玄虚了,他听不懂高深莫测的话,将问题归功于商什外身上,要求他时刻保持改正坏毛病的态度。 教授颔首,蒲因便跟他好好说话,两人就继续读书和捡破烂之间达成协议:蒲因上午要去商什外办公室学习,下午可以出去捡破烂。 小孩子吃吃苦头才知道哪个选择更好。 商什外视线掠过蒲因小腹,蒲因注意到,拿起男人的大掌一起抚摸: “崽崽又变大了吗?老公我会不会是快生了……” 要不还是生完再赚钱吧。 看看,熊孩子到了叛逆期就是烦人,在跟大人对着干取得胜利后,却又自己打了退堂鼓。 教授勾了勾唇,颔首: “明天去找魏邗看看。” 想到魏大夫,小蒲公英莫名尴尬、心虚,他前面发神经给魏邗说那一番话,也不知道人家往心里去没有,万一当真了咋办。 魏邗没有当真,只是觉得两口子一个比一个脑子有病。 这次没有老远迎接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坐在检查室的椅子上,哼都没哼一声。 小蒲公英不用教授教,自己就知道跟魏大夫道歉: “对不起嘛,我以为好朋友可以说那种话的……” 魏邗现在一听他撒娇就发颤,滑动椅子,挪好远: “别,担不起好朋友三个字。” 蒲因立马扁着嘴,扯扯商什外的袖子,说魏大夫不把他当朋友,就是不把教授看在眼里。 倒打一耙的本事见长,气得魏邗拂袖而去。 商什外跟个背景板似的,这会儿终于有了动作,将人抱上检查床,很熟练地操纵仪器。 崽崽又大了不少,水蜜桃般。 只不过……教授盯着仪器屏幕看了许久,到蒲因喊他时才回神,说情况还好。 五个月的肚子就怀了个水蜜桃。 教授给蒲因提好裤子,没将这话说出来。 临走前,蒲因让他等一会儿,自己哒哒哒去找魏邗,不是继续道歉的,小蒲公英从不为了小事内耗,魏邗爱生气就气呗……他找魏大夫是要给商什外开药的。 “有没有让人开口说真心话的药?” 魏邗探头,掠过蒲因的脑袋往后看了看,蒲因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对,给我老公吃。” 魏大夫“呃”了声,说不用吃药。 蒲因绷着小脸,不相信他这话,别以为他不知道魏邗偷偷喜欢商什外,偏心商什外,但在纠正商什外所有坏毛病这件事上没得商量,他必须治好商什外。 魏邗无奈,叹气,也许是人两口子的情趣,他敲了敲桌子: “伏特加。” “那是什么?” 魏邗语焉不详,只叫他去楼下便利店,店员会告诉他的。 蒲因将信将疑,到家门口后支走商什外,自己进了便利店,没一会儿,拎着瓶酒出来。 晚上,他偏要商什外喝酒,还很贴心地只倒了一小杯,教授从不饮酒,罕见地对他的要求表示拒绝,蒲因便蹭着他的手臂: “哎呀老公,别人说庆祝的时候要喝酒的。” “庆祝什么?” 蒲因吭哧半天,说庆祝商什外快要当父亲了,男人沉默片刻,将酒一饮而尽。 喝了酒的商什外变化很大,蒲因被男人强势地梏在怀里抱着的时候,十分惊讶,他背靠着商什外,看不到表情,但感觉商什外此刻很黏人,捏捏他的手,埋进他的颈窝,很奇妙。 蒲因蹭到一柄热气腾腾,挪远些说不行,男人虽极力克制着,却又将人拖回来,两人距离更近。蒲因嗅着熏熏酒气,也有点晕了似的,差点将商什外衣服扯掉。 “老公要不然你……啊,疼!” 蒲因忽然惊呼,接着捂着小腹,连声喊疼。 商什外瞬间清醒,将人平放在沙发上,赶紧给魏邗打电话,症状尚未说清,蒲因对着电话大声喊了句: “老公,我快要生了!” 魏邗刚好在医院加班,是带人开着救护车来的,速度很快。 十分钟后,卧室里已被布置成产房的模样,魏邗和一个女医生忙碌着,商什外紧紧握着蒲因的手,闻言哄他不要紧张。 都到这种时候了,蒲因还不忘观察商什外,男人似乎第一次面露焦急,他弯着眼睛: “老公,我希望第一个崽崽像你。” 商什外没注意到他说的“第一个”,不住安抚: “因因很棒,会顺利的。” 似乎直到此刻,男人才接受了蒲因只花了不到两个月就生崽崽的事实。 蒲因被魏大夫接生,本来有点比别扭,但看见商什外颇有些紧张的样子,反过来安慰教授: “老公没事,他看了我,到时候我再看回来就好了……” “……” 魏邗没接生过只怀两个月就生的,满头大汗,听见蒲因的话瞬间平静,冷笑一声,有病。 但下一秒,魏大夫就笑不出来了,他知道蒲因体质特殊,也没这么特殊的呀,惊慌道: “商……商什外,你快来看!” 蒲因知道自己成功生出了崽崽,高兴到随风摇摆,眼睛亮亮: “崽崽怎么样?像我?还是像老公?” 魏医生嘴角抽搐,小心捧起来,递给他高大的老公,深吸一口气: “像……太像了!” 商什外接过来的瞬间,眼前一雾,昨晚被灌多了酒、眼下似是还醉着,否则他怎么看见、自己竟然捧着—— 一朵绿油油的蒲公英。
第23章 商什外头脑一片空白, 沉默,十秒钟里想了很多。 [蒲因进入叛逆期,开始恶作剧了。] [蒲因是不是跑出去偷吃, 然后把隔夜菜拉出来了。] [蒲因是不是给他喝了假酒, 使他出现幻觉……] 蒲因叠声喊“老公”,商什外迅速回神, 将这朵“绿油油”托着, 按了按眉心: “宝宝, 生得很好, 下次别生了。” 他想用“拉”字,碍于教授身份及旁边还站着宕机的大夫, 话到嘴边,换了个字。 小蒲公英体质奇葩, 生完就活蹦乱跳, 抬起身子, 瞪着眼睛: “崽崽抱给我看看!” 一句话吼得魏大夫回神,表情抽搐几番,拍了拍好兄弟的肩, 受了重创似的带着仍在宕机的女医生离开卧室。 蒲因的腰部底下还盖着帘布, 商什外掀开,将崽崽抱给……啊不, 掌心托给蒲因看。 蒲因显然接受度比商什外、魏邗和女医生好多了, 傻眼一瞬,乐不可支道: “啊呀, 原来我的崽崽是蒲公英啊……老公这下你相信我是真的蒲公英了吧。” 卧室外头,刚喝了一口水的魏邗“噗嗤”,喷了一道水注。 蒲因被自己真的成功生出“崽崽”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他在六个月内成功孕育,不用被山谷的邪恶诅咒收回生命了,实在是……太棒了。 然而男人表情复杂,顿了顿道: “宝宝,我帮你埋了吧……” 蒲因刚说了“凭什么”三个字,立即觉得商什外说得对,他的“崽崽”要种起来的,不过是要种在山谷里,眼下不急,他指挥教授: “老公,拿杯水,要把崽崽泡起来,不然会枯萎的……” 那就枯萎吧。 商什外面无表情地出去,从魏邗手里拿过他新接的一杯水,返回卧室。 蒲因小心翼翼地将“崽崽”放进去,在杯壁亲了下,他要商什外照做,男人拒绝,找了个借口,说魏邗刚才用这个杯子喝过水。 蒲因立起眉毛,一把将“崽崽”薅出来,让商什外换个杯子。 “……” 多嘴的男人重新拿了杯子接水进来,犹豫几番,难得说不出话来。 蒲因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自己跟商什外准备的婴儿包被……这都用不上啦?由此想到被他差点忽略的真正任务,他是要孕育出人类崽崽的,不是植物啊。 小蒲公英“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吓得魏邗都直接冲了进来。 蒲因扁着嘴,眼泪跟珠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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