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把自己沾着鲜血的衣服抖开,从里面找到自己的玉箫,“嘶……”梁遗怀长叹一声,捂着自己的侧腰:“这伤口的确是铁打的,每次怎么都砍这儿,简直有病。” 痛意未散,心头便波涛汹涌,他不知怎的,说出一句脏话,这让梁遗怀也不敢相信此话说出自己的口中。 安抚一下自己的心情,便悄悄从侧窗蹦哒出来,刚落地,侧腰又抽搐一下,又痛又痒。 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梁遗怀清楚地知道,多和君逍暮在一刻,自己就会多沉沦一寸,世家之仇,就又远了一步。 正想着从墙上翻出去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致使自己寸步难行,但自己的命好歹走过一趟鬼门关,咬紧牙关便攀了上去。 “哈。”梁遗怀吐了一口气,也缓了缓。但这时,透过茂密的叶子中,他迷迷糊糊见了几个人的影子。仔细一看,竟是一位长相酷似君逍暮打着一把油纸伞,与柳柔颜会面,柳柔颜的后面则整齐划一地站着几位丫鬟,通通给柳柔颜打着伞。 梁遗怀眯眯眼,心里不断充斥着憎恶与排斥,那位酷似君逍暮离自己稍稍有些远,加上面部表情被油纸伞隐隐挡着,看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但见柳柔颜满面春风,这不成就是私会。那柳柔颜又会和谁私会,除了君逍暮还能有谁?! 看来,这里的君逍暮失去记忆,本性暴露了,梁遗怀想,自己屋里有个,外面还有个,妥妥的风流鬼。 于是,他又吃力地爬下墙,不幸的是,这次脚尖没够着地面,还不小心跌下来,梁遗怀差点没喊出声,但着实流了很多汗。 梁遗怀捂着侧腰,在芳草丛中蜷缩成一团,脸深深埋下去,脸上已不知是雨水还是汗了,很快,梁遗怀便缓过来,并换一个路口回去了。 在路上,他跌跌撞撞的,头脑都有些迷糊了,捂着自己的侧腰,只觉得那儿有些湿,不知是血还是汗。 “可能是发烧了,这都造的什么孽?”梁遗怀自言自语道,随后拍拍脑袋,“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我再昏死过去。” 这时,他突然觉得手中一凉,看看,是玉箫,他未尝多想,便轻轻吹起了玉箫,若是白啾听不到也罢,就算是最有灵性的动物,也不能无时无刻不在,但这至少,可以缓解自己的痛苦。 “啊,不行了,我快死了……”过了很久。梁遗怀躺在君府外面的围墙边上,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呜呜呜,我死也死的不明不白啊,难不成……我要像阿暮一样,失忆了,再忘了对方?” 梁遗怀沉重的眼皮越来越朦胧:“啊,不会的,这次我可能是真的要死了。就算我失忆了,也绝不会像阿暮那样,沾花惹草。”在模糊的视线中,他迷迷糊糊感觉到一个人抱起他,梁遗怀也没看得清是谁,只觉得他身上非常暖和,自己身上好冷,他想看清那个人,但任凭自己怎么看也看不清。 于是,如喝醉酒的孩子一样:“你是谁?咳咳咳。”随后,又闭眼睡去。 “啊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恕老夫无能,公子这次真的活不了了。”大夫扶着额头,思索许久才写出一单药方,撂下句“这药能延年益寿”便跑路了。 君逍暮站在那里,眼神空洞,也未阻拦大夫的逃跑,反而面无表情,仿佛死了很久一样的人。 他转身用热水把梁遗怀的脸擦拭一番,丫鬟也端上熬好的药,君逍暮将药端过来,吹吹气,依旧面如死灰。 那丫鬟有些害怕,手都哆嗦地不行,君逍暮不耐烦道:“你抖什么?” “啊,少……少爷,你的脸……”那丫鬟不敢往下说了。 君逍暮头也不看那丫鬟,这一刻,他的内心感到一股恐惧,如洪水猛兽,侵蚀了自己,他感受不到悲伤与恼怒,快乐与失望:“你说吧,我不怪罪于你。” 听到这话,那丫鬟才放下胆子道:“少爷,你的脸像死了很久一样,是不是病了?” “好了,知道了,你走吧。” 丫鬟低着头,快步走开了。在门口,又撞上刚要进来的柳柔颜,药渣一下全打在了柳柔颜身上。 “啊!你这贱婢。”柳柔颜一巴掌扇到那丫鬟的脸上,吓得丫鬟瘫坐再地上,磕头求饶:“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 看到这儿,柳柔颜才松了一口气,见她拿的药渣,问:“你拿这个做什么?” “君……君少爷让熬的。”那丫鬟抽泣着。 柳柔颜原本还想再刁难那丫鬟,听到君逍暮后,又跑到屋里,见端着药的君逍暮,凑过去:“君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 柳柔颜刚松一口气,看见床上躺着的梁遗怀,眉头一皱,不解地指着他:“君哥哥,梁公子不只是皮外伤吗,怎么又开始服药了,还是君哥哥亲自喂的?” 君逍暮没有搭理她。 “君哥哥!”柳柔颜有些生气,把桌上梁遗怀的衣服狠狠抖了抖,只某处觉有些硌手,柳柔颜正想将那给掏出来时,君逍暮低沉道:“把他的东西放下。” 柳柔颜虽然很不服气,但也乖乖放下衣物,随口道:“哼,君哥哥怎么从来只喜欢男的?”刚说完,就后悔了。柳柔颜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心里简直后悔到死! 君逍暮抬头看了眼柳柔颜,声音显得沙哑:“你方才说我从来都只喜欢男的?”很明显,在说“从来都只”的时候,君逍暮的语气加重了。 “啊,不是,我说错了!”柳柔颜慌忙解释:“君哥哥只喜欢我,我和君哥哥青梅竹马,君哥哥从来都只喜欢柔颜的。” 见柳柔颜死不认从,而君逍暮心里压根也没她,娶她不过是心中的亏欠而已。君逍暮又问:“那你是何时以身相许的?” 柳柔颜似乎找到救命稻草:“啊,就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良宵美酒,柔颜伴舞,君哥哥整整酌了三杯酒,有些醉意。我们两人心猿意马,所以就……”柳柔颜说的有些害羞,但也只是故作害羞。 君逍暮听到,笑笑:“我喝三杯会有醉意?这话我自己都不相信。”君逍暮闭上眼睛,柳柔颜便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君哥哥,我也不知道啊,你当时的确……” 现在,君逍暮心中自有定数,他道:“在我看来,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你想要财富?权利?可以啊。” “君哥哥!”柳柔颜吓得差点没晕倒:“我柔颜对你一心一意,这……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注意。”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 君逍暮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床上躺着的梁遗怀,这一幕似曾相识。他问:“那……梁遗怀与我是何关系?” 柳柔颜摇摇头,她惊恐万状:“不知道,鱼汀只告诉君夫人,您喜欢一位公子,没提别的。” 见从柳柔颜嘴里问不出什么,倒也不想再说其他,便以“我知道了”的理由让柳柔颜回去了。
第20章 一度苏醒再忆梦 君逍暮看着柳柔颜气冲冲地走出房门,又望向床上奄奄一息的梁遗怀,贴心地吹了下药,细细品尝,在确认温度刚好时,将药喂给梁遗怀。 “你说的阿暮,是不是我?”君逍暮有些怀疑,但随后又自嘲,“是啊,你现在也不会说话了,我问什么?” 君夫人被那丫鬟叫过来,刚进屋还是担心地叫嚷写:“暮儿。”看见死气沉沉的君逍暮和危在旦夕的梁遗怀,她先惊愕,后又平静。“暮儿,怎么了?” “……” “这人是……”君夫人指着床上的人问。 君逍暮望了眼他的生母,带着痛苦兼并恳求的语气,问道:“娘,我失忆是不是和你有关?”君夫人的笑容僵在半空,但她再儿子质问时,也没想过藏着掖着:“是,暮儿,娘不能看你越走越深啊!” 听到自己的疑问得到证实,这即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君逍暮自始至终没想过,他的生母会害他。 “为什么,难道和梁遗怀有关吗?”君逍暮的语气明显低了下去,情绪也一落千丈,见君夫人没回答,仿佛是默认,又好像正在盘算着要怎样撒谎? 君逍暮有些失望,问:“有解药吗?” 君夫人依旧没说话。 “好,好得很。”君逍暮叹了一口气:“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离开他?可以啊,您为什么不早说?” “你不会同意的,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君夫人长叹一声:“若我告诉你,我想下毒让你失忆的话,你会与我决裂。” 君逍暮突然瞪大眼睛望向君夫人,猩红而可怕,语气相比之前,倒有些过激了:“那你明知道我会与你决裂,又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我娶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 “你会后悔的,跟男人在一起,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君夫人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讲着自己的观点:“暮儿,娘都是为你好,你说天下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 君逍暮疲惫不堪,他扶着额头,他现在仍旧不知道,自己之前对梁遗怀或谁之间有什么交集,但他有些失魂落魄,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你走吧,我自己呆会儿。”君逍暮低垂眼眸,目光又望向了梁遗怀:“我也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伤害他……” 君夫人抿抿嘴唇,“暮儿,你会知道娘的好。”便走出院子。 在屋子里,君逍暮也或多或少地猜到,自己与梁遗怀之间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究竟是爱恨还是情仇,不得而知。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让眼前人好起来…… 但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梁遗怀就好比不会腐烂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烧也退了,伤口也愈合了,求医也一同结果――梁遗怀身体很好。 君逍暮也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白天静静地给梁遗怀擦拭,晚上同他一起睡觉,天亮为他盖被取暖,天燥帮他驱蚊扇风。 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为尽头,也不知自己是因为愧疚还是怎的。 小迷糊得知此事,束手无策,于是在家中默默照顾梁霖铃,这都城,也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君逍暮院子中花草宜人,前不久下了场雨,土坑里积满雨水,君逍暮撑伞而立,雨一直下到现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少爷,老奴把药熬好了。”一位不认识的大夫颤颤巍巍地将药端过来,君逍暮闭着眼,默默问:“拿来吧。”他将药凑近闻了闻,笑笑,把剑放到大夫的脖子上:“我娘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又要处心积虑地让我服用这忘记往事的药?” 那大夫吓得瘫倒在地上,磕头求饶:“少爷饶了我吧,这并非我所想!”说罢,咽了下口水:“这的确有解药,但那解药……解药是毕生所爱之人的血给制成的,否则只得刺激您了……” 君逍暮笑笑,但让人倍感凉飕飕,那大夫看的心头一紧,不禁颠簸了一下,只觉咽了下口水,全身有些发抖。 “那就用你的血来煮治吧。”君逍暮声音压低,一种压迫感袭来,大夫还未来得及反应求饶,哗然,只见那剑光闪过,随后就是大夫“砰”地一声,躺在地上。 “把他拉到下屋去,别吓死了。”君逍暮嫌弃地看了一眼被吓晕躺下的大夫,不经意问了句:“这人叫什么名字?” “回少爷,他叫屠锦,是君夫人的手下。”林向则道。 君逍暮“嗯”了一声,便走了。 今天,是自己的生辰,若同之前那样,今日便是他的大喜一年后了。殷若邢带着梁霖铃早早来了这里,为君逍暮庆生,他们也订了婚,在下月初拜堂成亲。 “君逍暮,你好小子啊。”殷若邢朝他肩膀上捶了一下:“记忆恢复了没?” 君逍暮只是猜到了些许记忆,但未恢复,他无奈地摇摇头。 殷若邢虽然客气着,但另一只手仍旧拉着梁霖铃,一刻也不想分离,他笑着回忆道:“君兄啊,真是多谢你了,上次你拉着个小侍卫,嘿嘿,就是梁遗怀,也是霖铃的弟弟呢。”接着又道:“他为了救你,一把趴在你身上咯,哈哈哈,当时我就觉得他很可爱,去调查他身世时,才发现,他还有这么一个贤惠的姐姐呢。” 君逍暮眼神恍惚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自己与梁遗怀之前的关系,好像除了小迷糊外,谁也不知道。 两人谈论着,梁霖铃便提议:“君少爷,我能不能和小迷糊先去看看遗怀,一年了,除了有时偶尔看望外,但心里还是想念。” 君逍暮点点头,但看见小迷糊黑着脸时,自己的神情也黑了下去。 “嘶……” 梁遗怀模模糊糊睁开眼,许久未见阳光,刚睁开时,还被刺激了一番,眼神恍恍惚惚,眼前事物若隐若现。 他站起来,自己身上却没有一丝汗味儿,除了脚跟站不稳外,其他的倒也无碍。梁遗怀模模糊糊看清了周围,动了动,他自言自语:“我不是死了吗?额……”他动了动手指,好奇道:“哎嘿,还能动诶。” 我命可真大啊,梁遗怀想着。 他穿好衣服,在院子里走动,凑巧,与梁霖铃等人走错了。 好奇怪,院子里的人都以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梁遗怀找到一个婢女,问:“怎么啦?” “没……没什么。”语气稍微有些惊恐,不知所措,但更多是敬意。 但梁遗怀可不管那么多,又笑眯眯地走了,转身便听见丫鬟叽叽喳喳道:“这公子,怕不就是少爷整天惦记的那个。” “啊?就……少爷天天给他擦拭的贵人啊?!” “可不是嘛。” “唉,少爷也真是尽心尽力,伺候他一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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