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熙刚想拉着叶与一起跑,回过头哪里还有叶与,人一溜烟早跑得没影了,只留下一句“多加小心”在空中飘了会。 还好他江姐福大命大,那天侥幸从蛇口逃出,还成功引气入体了,叶师叔为了赔罪也去器阁替她讨了条上好的鞭子。 当然了,也有更离谱的,什么念了五年门派经书引气入体的;跟着叶与游山玩水引气入体的;数星星数到引气入体的……都不知该说门派这些师兄师姐都是奇才,还是该说叶与是个奇师。 “你说门派里除了你那左师叔,还有谁能教得了剑。”叶与目光抬起,对上白辰那不动声色打量着着自己的眼。 这一声立马将白辰从痛苦的回忆中拉扯回来,他后知后觉直起了腰板。 “啊?教剑法?”白辰眯起眼睛细细思索起来,“若是左师叔不教,那就让左师叔门下的师兄师姐教不行吗。” 叶与抬手否决,答道:“他门下的弟子都忙着呢,再者,他本人不愿意教,也未必见得就愿意让他门下的弟子教。” 若是说叶与从不收徒是门派心照不宣的,那叶与跟杀夜院峰主左修然水火不容,则是门派弟子茶余饭后最火热消遣话题之一。 在不夜天成功引气入体后,叶与都会亲自将弟子送归他们各自原本的峰上,除了杀夜院的弟子——叶与通常是将人送到山脚下就灰溜溜逃走了。 杀夜院的弟子也从未见叶与去过杀夜院,就像是叶与刻意规避着左修然一样。不过听说左修然和叶与师出同门,到底是怎么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也无从得知。 “那就让黄师姐教啊。”这一筛,白辰精准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门派所有弟子多数跟自己师父的主修一致,但也有少数例外。 比如门派大师姐,黄梅梅。她拜掌门钟啸之为师却不修长枪,反倒是自学起了长剑,偶尔还会悄悄混入杀夜院偷师,反正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也的确远胜长枪,掌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这位师姐在兽潮中受了重创,性情大变,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接受这新来的小师弟。 叶与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难得赏了白辰一句夸奖:“倒是让你机灵一回。”他从衣襟里揣出四块碎银塞进白辰怀中,“赏你的。”说罢,起身匆匆而去。 白辰看着怀中的碎银突然意识到什么,马不停蹄地追上前去跳脚:“师叔就是你翻我袋子!!!!” …… 陆忆寒一醒来便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 那个叫白辰的小仙师告诉他可以习剑了! 他穿好叶与临时为他备好的门派服兴冲冲拉开门,抬眼望去,门前却并非仙师本人,而是另一位不认识的漂亮姐姐。 他扬起的嘴角立马垮了下来。 黄梅梅算是女修中身材高挑的,她半曲着腿,尽可能维持着自己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对着陆忆寒笑道:“小弟弟,从今天起就由我来教你剑法啦,我叫黄梅梅,你就跟其他人一样,叫我黄师姐吧,你叫什么呀~” “我、我叫陆忆寒,黄师姐好。”陆忆寒虽然不太习惯这位师姐的口吻,但还是认真应下了,他思索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作出一副要磕头的架势。 好在黄梅梅眼疾手快,趁着陆忆寒脑袋还没吻上冰凉的地板,连忙把他整个人拽了起来。 “别,倒是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我也只是暂时来教你剑修的基础,至于今后你要拜谁为师还没定下来。”黄梅梅也吓得不轻,初次见面,这个小师弟就要给她磕头,自己的表情难道还是太凶了? 黄梅梅轻咳了两声,从一旁拿来一把木剑和一本泛黄的书册递给陆忆寒。 “这是叶师叔替你准备的,上面的内容我确认过了,叶师叔已经帮你把一些较难的招式改掉了,你依着上面说的练便是。”黄梅梅四下张望着,折下叶与门前那棵光秃秃的梅花树枝一截,用靴子勾来一块石头滚到二人中间。 “鉴于陆师弟你还没有引气入体,我们就先不谈剑芒。”她用木枝轻轻敲了敲那块冻得梆硬的石头,“今日我们就做点热身训练好了。” “咔”。 两人间的那块小石头在黄梅梅轻柔的敲击下碎成了四块。 陆忆寒扬起眉弓,看直了眼,半晌,犹疑地问道:“什么是‘热身运动’?” “啊对,我忘了,这边没有这个说法。”黄梅梅一手叉腰,一手用树枝在雪地上比划着抬头看向陆忆寒,“就是修剑前的准备……” “陆师弟别动!” 黄梅梅忽然惊叫道,陆忆寒被吓得一激灵,顺应着她的话没敢再动,嘘声问道:“……怎么了,黄师姐?” “别动!”黄梅梅呵道。 只见黄梅梅小心翼翼地将陆忆寒内翻的衣领给抠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宽慰地笑道:“完美了。” “我、我可以动了吗?”陆忆寒还维持着抬手的动作,此刻已经有些麻了。 “可以了可以了,抱歉啊陆师弟,我下意识就……”黄梅梅颇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这次没酿成什么大错。 陆忆寒觉得这位师姐古怪的很,说的话怪怪的,做的事也怪怪的。 他还是更想念叶仙师些。 黄梅梅领着陆忆寒去东厨找来一摞一掌宽的枯树干,对陆忆寒使了个眼色,道:“挑一个。” 陆忆寒不明所以地随便挑了一根。 “那就它了,今天天黑前用你那把木剑把它劈好,晚上就指望着靠你劈下来的柴生火了。”黄梅梅拍拍他的肩膀,“你可得小心着点,这木头比你手上的剑结实多了,别把剑给砍断了,叶师叔就只给了这一把。” 陆忆寒双手握着剑,巴巴地看着那截木头犯了难,像只刚出壳的呆头鹅。 黄梅梅看着他这幅无从下手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从陆忆寒手中借过木剑,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而后干净利落地劈向木头。 树干毫无动静。 而后,突然裂作两半,断面极其平整。 陆忆寒接过黄梅梅从空中抛来的木剑,痴痴地问道:“黄师姐是叶仙师的徒弟吗?”
第19章 剑与烧火棍 “不是,”黄梅梅朝他投去一个笑,“叶师叔不收徒,我也不曾见师叔使过剑。” 陆忆寒攥着木剑高高抬起,颇为神往道:“叶仙师用剑可厉害了,我想拜叶仙师为师。” “咣——” 陆忆寒一剑劈下,那相击之处竟擦出了铁器的碰撞声,一股无名的酥麻从剑尖蔓延到了他的双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罩进了一鼎钟,有人在外头咣咣直撞。 “啊,裂了。”黄梅梅忧心忡忡指了指陆忆寒手中的木剑,果不其然,剑端已经绽开了一条细小的裂痕,再看地上那截木头,竟只是有一个浅浅的凹痕。 陆忆寒慌了神,匆匆将剑掉了个头去看那裂纹,试探地摇了摇,那半截倒霉东西就这么断在了他的手心里。 “……” “……” 两人相顾无言,好一会,陆忆寒才颤颤巍巍启齿问道:“黄师姐,那晚上可以用这把剑当柴火烧吗?” 黄梅梅顿了顿,妥协道:“……教学事故,叶师叔会理解吧。” “可这把剑肯定不够烧。”陆忆寒耷拉着脑袋,一屁股盘坐在地上,摩挲着剑断裂的地方。 黄梅梅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劈木头这事是叶与指定的要求,说是劈不了便不吃饭。叶师叔同自己一样,习过辟谷不吃不喝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陆忆寒才多大,她怎么也不忍心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说“劈不了?劈不了就没饭吃。” 她叶师叔这又是想的哪门子教学方法? 黄梅梅入门时早已引气入体,自然也就跳过了受叶与折磨这一遭,但她的印象中,叶与教学方式稀奇古怪是早有耳闻的,不过那些弟子最终总能成功引气入体。 她反正是没听过哪个门派让弟子引气入体的成功几率高达100%,想来叶与只是因材施教也不说定。 “那你就用剩下那截剑磨些边角料下来?实在不行我再去同师叔说,不急于这一时。” 陆忆寒点点头,黄梅梅自觉地退出了屋子,免得自己站着都对他是种压力。 现在屋里只剩下陆忆寒一人了。 他抱剑而起,想着这把剑总归都是要入灶成炭的,那就物尽其用好了。 木剑断了半截后轻巧了不少,他回忆着叶与教与他的第一式剑法,把地上那截硬的跟铁块一样的树干当成了不会动的靶子。 起转回挑,当他甩剑劈下时,耳畔又响起了嗡嗡的撞鸣声,他上臂一抽,剑脱了手。 陆忆寒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尖还留有余颤,指根和虎口都磨得通红。 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次的颤鸣声同第一次不同,急急俯下身去看地上那截树干。 这次树干上的凹痕竟是比前一次更浅。 地上那把多灾多难的木剑又短了一截,也不知剩下的那段究竟飞去了哪。 陆忆寒盯着木剑出神,而后脸上浮现了喜色,抓着剑柄从地上弹起来,咬紧牙关对着那树干一通猛砍,每每觉得手臂发麻时他就能听到参差不一的颤声。 他细细数着树干上的凹痕,一头的凹痕越来越深,另一头反之。他猜砍痕深的那头应是向上长的那一端,所以不如另一端质密,这木头当中应该有裂纹,有些裂纹接近树的表皮,一剑下去反倒是有四两拨千斤之意,连带着在表面也裂开的一条长纹。 所以只要在质疏的那端找到被砍出裂纹的部分,然后…… …… 黄梅梅特地去大千落逛了一遭,打包了些吃食回来。门派五峰,时时提供吃食的地方也只有外门弟子长居的大千落,外门弟子资质一般,多数只是半只脚迈进了修真路便不再动弹了。 自然也没有辟谷的要求。 黄梅梅站在厨房门前琢磨着该怎么打招呼。 「陆师弟我带了些吃的,辛苦这么久,饿了吧?」不好,这样岂不是又在说他没能劈好木头。 「陆师弟,我都等饿了,一不小心就多带了点吃的,一起吃吗?」不好,这样反倒是显得自己不耐烦。 黄梅梅在门口抓耳挠腮,突然,从门内探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脑袋。 “黄师姐?”陆忆寒嗅到了空中的菜香。 “啊!这个、我带了点吃的、你、你那个饿了吗?”黄梅梅一紧张,东拼西凑了些句子,断断续续问道。 陆忆寒亮着两只黑色的瞳仁,惊喜道:“谢谢黄师姐!我刚刚做好菜,还怕那点不够四个人吃,加上师姐手上的,应该是够了。” “?”黄梅梅疑惑道,“你…生好火了?”她是知道的,那些木头虽然是修真界独有的铁木,是上好的燃料,但不经加工,劈成一小段一小段,是万万燃不起半点火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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