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他幽幽地回答:“我知道你和我只是逢场作戏,我知道你只是用我来消遣无聊时光,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跟我提分手,我什么都知道。” 我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只是喝了一口海水,就着海水把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既然他什么都明白,就让他发泄一下吧。 他的手指按在我唇上,他的唇离我的唇只隔着一根手指。 “你对我说的那些‘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离不开我’、‘想和我永远在一起’之类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可是——” 一颗晶莹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掉了。” “每次你对我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我虽然知道那些话不是真的,但我还是感到非常开心。我想听你说话,我喜欢听你的声音,我想每天看着你,每次你来找我,我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他亲吻着我的唇,泪水涟涟不断。 “每次同你分别,我都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沉默地听着,我不知道他已经情根深种到如此地步,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尽早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对不起。”我说。 他笑得很难看,“我想要听到的不是对不起,我希望你反驳我,我希望你告诉我我的猜测是错的,我希望你跟我说的三个字是你爱我而不是对不起。” “对不起,”我闭上眼睛,横下心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爱过我吗?”他吼道:“睁开眼睛看着我!告诉我,难道你一点都没爱过我吗?” 我睁开眼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只是喜欢,那不是爱。” 他后退两步,定定地看着我,漆黑的眼睛里几乎没有眼白,我感到有些害怕。 我觉得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十分不妙,随时有可能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我尝试挣动被缚的双手,在他对我作出更过激的行为之前争取脱身。 我感到一阵懊悔:我干嘛要嘴贱说那些话刺激他,真是自作自受啊! 他之前是多么温顺的小伙子啊。瞧瞧这个小伙子,现在快被我逼疯了! 他嘴里发出嘟囔的声音。 我尽量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哄着他说:“先帮我解开,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解释什么?”他看着我,“你想说的话我已经帮你说完了,你还要解释什么?” “哦,我知道了,”他往后走了两步,又走回来,“你害怕我伤害你,所以你要用话稳住我是吗?” 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怎么我以前没发现,这个少年会读心术呢?我之前还在他面前自我感觉良好地卖弄那些情话,结果人家全都看穿了。 可看穿了一切还能把一颗心赔进来,我都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傻了。 他好像平静下来,委委屈屈地问我:“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你知道的,不可能了。” 他焦虑不安地四处走着,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副癫狂的神情再次让我感到害怕。 我缩了缩脖子,我害怕他突然伸出手来打我。 但他没有,他靠近我,那颗漆黑的仿佛没有眼白的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你喜欢延渊吗?”他直呼海神的名讳。 直觉告诉我不该点头,于是我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不喜欢。” 他放下心来,似乎被这句话安慰到了。 “别喜欢他了,”他说,“他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他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你这里,”他说,“会长出一个东西,然后他会把他的东西放进来。” “什么意思?”我惊恐地看着他,“把话说清楚!他要把什么东西放进我肚子里?” “一粒种子。”他说。
第十九章 31. “你在说什么?”我气恼地大叫,内心充满了不安,“什么种子?” “你知道种子是什么意思,何必明知故问呢?”他抚摸着我的脸颊。 “不,我不知道!”我避开他的触碰,大声叫道。 “好吧,那我再明说一下,婚礼那天,他给你吃的那粒丹药,不仅使你能够在水里自由呼吸,还改造了你身体内部,尤其是小腹这里。” “算算时间,十周,也该成熟了,”他冰凉的手从我衣服里面伸进去,按压着我的小腹,“很快,你的初潮就会到来,那时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初潮?你在说什么?”我惊恐地睁大双眼,嘴唇颤抖。 “月经初潮,还需要我再告诉你详细一点吗?”他学着我的语气。 “你骗人!”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没骗你,倒是你,你才是骗人的那个。”他露出笑容来,“你骗我说,你们天天晚上都会做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不会碰你的。” “为什么他不会?” “因为你肚子里新长出的这个器官,比花朵还要娇嫩,在它成熟之前,别说做爱了,插入一根手指都会出血。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碰你。”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笑道:“你就知道骗我。为了气我,使我吃醋,故意说出那些话来刺激我,我都知道。” 他摸着我的脸颊,“你不是一个好的情人,情绪反复,没有长性,爱上你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他在我唇边落下一个吻,“但我甘之如饴。” 我声音干涩地说:“他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不相信。” “你已经相信了。” 我怔怔地掉下泪来,“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是啊,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他附和道:“他这样对你,你还傻乎乎地为了他而放弃我,值得吗?” 我含泪瞪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是一丘之貉。” “我知道我不是好人,”他抱住我,“我也不想把这些痛苦的事情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被人蒙在鼓里。他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饭,那时木已成舟,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你错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接受这件事情。”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感到一阵恶心,仿佛从听到那个噩耗开始,我的身体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平日里被我忽略的异样,通通浮现在脑海里。 我总是梦见那晚被殷玄撕裂的场景,噩梦醒来时总觉得下身隐隐作痛;我时常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分裂、胀大;我的腹部在某些清晨会毫无缘由地绞痛,我以为是水土不服。 现在想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肚子里长了一个可怕的东西,那个东西叫做子宫。 我这副男性的身体被一股邪恶的力量赋予了女性器官,我变成了雌雄同体、畸形可怖的怪物! 我开始全身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有一股冰冻的寒意袭上了我的腿、背和脖子。 我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在害怕,脑子里充满了混沌的膨化物,它们现在要爆炸了。 善见察觉到我的异样,他解开我的绳子。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我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一点点地失去,力量也在一点点地流逝。 我知道自己不能被恐惧打败,我要想办法恢复力量。可是我做不到,我太害怕了,我的人生还未遇到过这样绝望的时刻,它完完全全地击败了我。 比起注定要作为承受一方被人侵犯,更加糟糕的命运是,侵犯你的人还会在你的身体里留下屈辱的证据——一粒种子,一个肉块,一个寄生物。 我想我完了,我的人生彻底完了。 我抖成筛子。 忽然,我想起了亓官,他说我有一种源自邪恶的力量,这种力量使我能够在极端压力的处境下行动自如。这种力量带给我一种顽强的韧性,在任何强风下都摧折不了我。 这种力量使我情不自禁地伤害身边人,但同时也使我具有一种危险的魅力,总是不自觉地吸引到身边的人。这种力量是邪恶的,也是迷人的。 我知道亓官最了解我,他说的不会错。这件事情不会击溃我,我会想到解决办法,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我会拿掉肚子里的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我要冷静,我要思考,我要找到一条出路。 我抬起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善见的手,“现在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拿掉这个东西?” 也许我的状态十分糟糕,善见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帮帮我好吗?”我仰视着他。 他没有回答,我以为是他不肯,我祈求道:“帮我拿掉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咬着唇,在他面前,我所有的骄傲和矜持都不复存在,我献媚地对他笑了一下,补充说:“是任何事哦。” 我这副低三下四的模样似乎让他受不了,他后退两步,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样。他摇头道:“我做不到,这件事超出了我能力的范围。” 我愤怒地吼叫,“你骗我!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不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难道你告诉我这件事只是为了让我徒增痛苦吗?因为我要和你分手,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他看着我,单薄的身形晃了一下。 我恨恨道:“我告诉你,我不会屈服于延渊,更不会爱上你,你是个胆小鬼,可怜虫。” 他脸色发白,痛苦地看着我。 我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像只困兽一样来回地踱着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的脸上又露出了让我深恶痛绝那种的惺惺作态的怜悯,“好了好了,没事的,会没事的。”他上前抱住我,不停地用话语安抚我,试图让我安静下来。 过了好久,我终于平静下来。 我再次哀求他,“帮帮我好吗?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他嘴唇微颤,“拿掉它,可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果然是有办法拿掉的。 我感到一阵狂喜,正要说些什么。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求他没用的。与其求他,不如来求我。”
第二十章 32. 我回过头,看到延渊站在我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我已经完全没有那种因偷情怕被他发现的担惊受怕,我只有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 我想要杀了延渊。我想要立刻马上把他杀掉。 我推开善见,往延渊方向走去,善见试图拉住我,但被我狠狠甩开了。 我注视着延渊,刻骨的恨意混杂着一种特殊的情感,这个不动声色给我下药的男人,心思深沉得简直可怕。 他没有跟我透漏一丝一毫我身体的事,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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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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