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展各种花言巧语和迷人的手段,让我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他那么体贴周到,表现得就像一个完美情人。 我几乎感到后怕,因为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我就要爱上他了。 如果爱上他,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命运呢?想想就觉得可怕。 我庆幸我及时清醒,及时看清他的真面目。 但是—— 为什么我的心在颤抖呢?为什么我的步伐如此缓慢? 因为不想面对现实?为什么我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我的勇气呢? 每向他走一步,我的心就冷半分。他的表情太冰冷了,他一直以来展现给我的含情脉脉和温柔体贴都消失不见了。 他冷冰冰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一团垃圾。 我的愤怒在他那冰冷的目光中渐渐冷却了。我手中没有武器,我伤不了他,更令我绝望的是,即使我有武器,我也伤不了他。 “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我竭力克制身体的颤抖,质问他。 他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 我的唇在发抖,我的心脏在收缩。 他说过,无论他是谁,他都是爱我的。他撒谎了。他一点也不爱我,如果他爱我,为什么是这副态度? 我知道自己的勇气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了,因为我的嚣张是需要他的爱作为底气来支撑的。 如果他不爱我,所有的质问都是浪费口舌,他根本不在乎,做了就做了,他也懒得解释。 “为什么这么对我?”尽管我知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可笑,但我还是想听他亲口告诉我答案。 “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我?” 他冷冷一笑,“你想多了,我所有的新娘都是这个待遇,你并不特别。”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低下头,像以往那样轻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他语气温柔,我却只感到害怕: “我以为你会比其他人聪明一点,能够自己发现呢。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族类基因样本稀缺,需要外来基因混合以提高基因多样性?不然我为什么要一个接一个地娶亲呢?” “我的子嗣单薄,为什么我不娶一个能生养的女人而娶一个男人呢?难不成你以为,我把你们娶回来是想把你们当花瓶一样供着吗?” “美人鱼的后嗣难产者多,柔弱的女子身体根本抗不过生产那一关,所以才需要身体较为健壮的男性来做孕体。现在你明白了吗?” 他嘲讽道:“孕育子嗣是你最基本的义务。我给你尊贵的身份和体面的生活,你总要发挥一下自身的存在价值,不是吗?” 我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短短几个小时过去,我的世界观轰然倒塌。 几个小时前,他还克服万难为我寻来夜明珠,只是因为我怕黑。 而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薄情寡义,冷酷无情,眼里只有傲慢没有温情的上位者。 我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所有幻想都烟消云散,那些关于阿随的记忆,都化作一阵痛苦的云烟。 我眼前的人,再不是那个宠着我,万事由着我的白文君,他是海神,他叫延渊,他是四海的王。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愤怒、伤心、期冀和绝望都不重要了。 理智像一层膜把我的伤口包裹,我反而没有那么痛苦,能够冷静思考了。 眼前这个人可以给我一切,也可以瞬间拿走我的一切。他给予我的所有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迅速地认清现实,从感性中挣脱。 我忽地跪了下来,“陛下,草民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草民?”他看着我,似笑非笑。“有意思。” 我咬着牙,“恳请陛下看在我们相处十周的情谊之上,放我回到岸上去吧。我一定感戴陛下的厚恩,向人们宣扬陛下的仁慈与宽怀。” 我重重磕了一个头,“求陛下。” “宣扬我的仁慈与宽怀?”他的笑声饱含讥嘲,“蝼蚁一样的人类,你以为我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吗?我只需要打个响指,他们就会瞬间覆灭。” 我迟疑着,又磕了一个头,“求陛下放我回到岸上去吧。”这次更用力,声音更大,血迹从我额头渗出,很快被海水稀释。 “你想回到岸上去?”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的,”我看着他慢慢向我走来,心脏怦怦乱跳。帝王无情,君威难测,我怕他突然发火,当胸给我一脚。 他走近我,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将我扶起来。“抬起来看着我,再说一遍,你真的想回到岸上去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是的,我想回到岸上去。” 我看着他的脸。这个人曾两次伪装成人类接近我,我甚至根本没有发现他们是同一个人。他擅长伪装,演技很好,我们相处的这十周里,他依然还带着面具,从未去掉过。 现在他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那么高冷,那么威严。我不禁怀疑以前那个延渊根本没有存在过。 “想离开我是吗?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新娘,我千辛万苦把你娶回来,只是为了让你来海底世界周游一圈吗?在你诞下子嗣之前,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吗?” 他抱着我,不顾我的挣扎,“我以为你学乖了,其实你并没有,还是这么天真,我简直有些厌烦了。” 他捏着我的下巴,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我。 “除了这张脸,你也没什么值得夸耀了。” “我是你的夫君,你应该学会认清自己的身份,而不是挑站我的底线,你应该扮演好我妻子的角色,而不是夜半三更扑到别的男人怀里。” “你暗地里耍得那些小把戏,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可是你竟然越来越得寸进尺,谁给你的胆子,怎么敢趁我刚一睡下,就出来私会男人?我真是想装睡都装不成啊。” 我颤声道:“你一直在装睡?” “没错,我在装睡,你一出门,我就跟着。在你们四处遨游,打情骂俏的时候,我都跟在你们的后面。” 他轻轻叹息了一下,“我的小夫人,我以为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出来,是要跟你的情夫做什么惊世骇俗,赤身裸体的事呢。” 他看向善见,语带嘲讽地说:“结果只是谈天说地,拉手接吻的程度。我都有些失望呢。” 我因屈辱涨红了脸,但我只是轻声地解释:“我今天原本是要跟他分手的。” “嗯,我知道。”他讥讽一笑,“不然你以为,你和他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我的西海三区都行使,你过来。”他对善见招手。 善见顺从地走过来,一直低着头。 “你是一位称职的臣子,非常懂得为君分忧。我还在烦恼怎么告诉我妻子他肚子的事,没想到,忠诚热心的你已经帮我解决了。” 延渊看了我一眼,嘲弄地说:“瞧,我的妻子现在多么乖巧,多么平静,这都多亏了你。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说吧,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吧,四海之内我尽可能地满足你。” 善见扑通跪下,“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延渊道:“哦?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把我的夫人拐到这偏僻无人的地方对他上下其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我心里猛地一惊,延渊看似平静,一点没有因我和善见偷情的事发火,其实他已打算好了如何惩罚我们。 他只是想用优雅和体面作为掩护,一一同我们清算,善见和我,我们一个也跑不掉。
第二十一章 33. 善见将头磕得咚咚作响,头破血流。 “别磕了,”延渊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亲民的君主,我从不让我的子民给我下跪磕头。你不要把人类的陋习带到海域里来。” 善见停止磕头,感激道:“谢陛下不杀之恩。” 延渊微微一笑:“我说过不杀你了吗?” 善见和我都怔住了。延渊从腰间解下一柄匕首,扔在善见面前,“你自己了断吧。” 我睁大双眼,拽了拽他的衣袖,“不要……” 看到他嫌恶的目光,我松开双手,我畏缩着说,“求您,求您不要杀他。” 延渊扯出一个笑容,对善见说:“都行使,我的夫人替你求情呢,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呀。” 善见猛地抬头:“陛下息怒!一切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狗胆包天,勾引了王后,王后是无辜的,请陛下放过王后。” 善见担忧我的安危超过了他自己。 我连忙跪在善见身边,“不,不是的,是我主动招惹他的,跟他无关。请陛下放过他吧。” 延渊脸上的笑意越发冰冷,“瞧瞧你们这一对,每个人都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不惜性命也要护住对方,真是令我感动呢。” 意识到我们的行为是在火上浇油,我立即住了嘴,用眼神示意善见也不要多话。 延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笑容,一种邪恶的,残忍的笑容。 “要我不再追究,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和善见异口同声道。 他指了指善见,对我说,“刚刚他是怎么绑着你的,你照样把他绑起来。” 我不安地看着他,“你想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 我捡起了散落于地上的腰带,走到善见面前,善见没有丝毫抵抗,他顺从地被我带到柱子边,背靠着柱子把手背到身后。 “如果你真想让他活命的话,就绑紧一点,如果他挣脱了,你知道下场的。” 我看向延渊,犹豫再三地问:“我绑了他之后,陛下当真不再追究?” 延渊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我于是像之前自己被绑那样把善见也绑在柱子上,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只能祈求延渊说话算话,我们触犯到了他的尊严,必须承受他的愤怒。 我走到延渊身边,对他露出笑容,我希望自己的魅力能在此刻发挥作用,希望我的笑容能平息他的怒火。 我希望他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善见手下留情。但是—— 他并没有惩罚善见,他仅仅是把他绑在了柱子上,让他不能行动。 他要惩罚的对象—— 是我。 在我带着讨好的笑容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猛地拽住了我的头发,他扳动我的肩膀,让我以卑微的姿势仰视着他。 “纪屿!” 他钳住我的下巴,用恶狠狠的语气对我说: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人类,我顾忌你身体未发育好,珍惜你怕弄伤你,哪怕我欲火焚身也舍不得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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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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