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动作发生在十秒之内。 阮眷极觉得自己迫切需要看神经外科。 戏剧化的情节……罢了罢了,他不追究。 万机自拍夏目友人帐……算了算了,他也不过问。 可现在是白天,白天啊,你掀了人家的屋顶是想怎样? 身后传来轻响,他飞快转身,见昏迷的谷末欧已然转醒。他想扶一把,谷末欧却不领情,一巴掌拍开。 古老生物还在院子里伸懒腰。 于商鹄软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谷末欧脸色陡变,退后数米,快速助跑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地后跌跌撞撞跑向于商鹄。 伸完懒腰的古老生物回到二楼。 阮眷极脸色微白:“你杀了泰冒白蛇?” “没有。” “于商鹄死了?” “没有。”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事——”阮警督瞬间化身为喵咕老师。 古老生物捂着耳朵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我有内伤……” “等等!”阮眷极竖起手掌,“先离开这里。”怵人爆炸加奇怪浓雾,不引人注目才怪。他都听到三条街外的警笛了。 “……”古老生物夹起他,闷闷离开。 我不是报纸——纸——纸——空中传来阮警督气急败坏的低吼。 (七) 掀屋事件引来媒体关注,官方解释是煤气管道失修引起爆炸。于商鹄和谷末欧消失了一段时间,半年后媒体上再度出现于商鹄表演的消息,阮眷极特别关注表演日的后三天新闻,没发现相关联的突然死亡事件,略感放心——但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如今已近除夕新年,周五入夜后下起大雪,阮眷极处理完一单少年杀人案后,带着一盘光碟跑到浮世楼研究。祸万机将大堂的宽屏电视让给他,自己拿了本漫画趴在地上看。 光碟是于商鹄新年音乐会的表演,快进到独奏时,阮眷极总觉得蹊跷,索性来来回回反复研看。 放第一遍时,趴在地上的古老生物动了动腿。 第二遍时,古老生物不耐烦地“啧”了声。 第三遍,古老生物从地上坐起。 第四遍,古老生物手中的漫画“嘶啦”被生生扯成两半,火焰遽起,书没了。 “饿啦?”阮眷极扭头瞅了一眼。 古老生物龇牙。 以高智商著称的阮警督瞬间了悟,掉转问题方向:“你听到什么?” “过来。”祸万机冲他勾手。他乐颠颠跑过去,盘腿坐下。祸万机将两手掌心收拢成拱形,轻轻举在他耳边。空洞是他的第一感觉,然后,尖锐的刺痛感倾泄而来,仿佛有人用细小的冰针从耳朵扎起大脑,密密麻麻扩散开,头痛欲裂。 他扯下祸万机的手,闭目等头痛缓退后,倏然睁眼:“于商鹄就是用这种超高音频杀了吴万宗?” “应该是。”祸万机掏掏耳朵。 “人类听不到这种声音。”他想起刚才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那时候吴万宗不是人。”祸万机被他的白痴打败。非人的耳朵能捕捉到人类听不到的音波,无论超高音还是超低音。 “……”阮眷极蹦回去关了光碟,回想起另外一个问题,“那天你用了GPS?”谷末欧的一拳,他以为自己躲不过。 祸万机愣了两秒才明白他问什么,手指比比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 看到?怎样才称之为看、到?阮眷极徐徐眯起眼,“请,解释一下。” “大概是血的副作用。”祸万机瞥他,“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情绪很激动?有一瞬间,我通过你的眼睛看到谷末欧。” 阮眷极眨眼。其实,除了眨眼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 前段时间追查一名杀手作家时,他遭到暗算,生命垂危,万机喂了他一口血,把他的小命吊回来。不过天兽的血哪有那么好消化,副作用就是看到更多非人。被谷末欧偷袭的一瞬间,他只是愤怒……太好了,你爷爷的百合花,以后他是不是一愤怒眼睛就被万机当成望远镜? 还有什么感染症状,能不能一并告知? 欲哭无泪的阮警督憋了半天挤出一句:“你这个病源体能稳定点吗?” 祸万机直接走向书柜拿漫画。 阮眷极收好光碟,缩到沙发上看刑侦剧。他不知道的是,半年后他将收到一封国际快递,寄件人是潜行者国际分会,里面包含了泰冒白蛇的资料,其中提及最初被泰冒白蛇寄宿的人类家族是隐族,也就是杀手家族,他们利用音域原理杀人,以音波为剑,透过耳膜直刺脑部神经,可以说是一种高超的杀人技艺,因而每一代家主都被尊称为“银弦杀手”。只不过到了中世纪,该家族日渐没落,消失在历史的烟波里。失去蛇胆的泰冒白蛇不会死,但元气大伤,要休养两三百年才能长出一颗新胆,伤人则更不可能。 此时,缩在温暖如春的浮世楼里看电视,又有万机壮胆,他笑眯了眼。深寒的冬夜,有个人陪伴会比较温暖吧……眼角瞟向书柜边的长发身影,突然就生出一种满足感。夫复何求是不是? 古老生物盯着一排新漫画,再看看脱得只剩T恤的某警督,随口道:“胆小鬼,农历新年你有假吗?”
“有哇。六天。”某警督比个六的手势。 “老雕有个国际投资项目,约我一起去考查,你要不要一起去?” “哪里?” “拉斯维加斯。” “好。” 没有犹豫的肯定回答让古老生物勾起唇角,灰绿色的眸子里溢满愉悦。修长的食指在漫画上来回滑行数遍,他突然纠结起来。老雕带一群非人借考查之名行捕玩之实,他带胆小鬼去干什么?现在后悔可不可以? 歪头瞟瞟某警督,嗯,笑得就像偶蹄目。 真的,他有点后悔……
第七章 魔幻鱼龙 (一) 密密涌涌的云层一望无垠,明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滚,但从高空看去却如此缓慢,宛如静止一般。 透过机窗欣赏云海,本是一件惬意事,就是……那些在云层里翻过来倒过去像游泳又像跳舞的东西是什么? 阮眷极不自觉攒紧了祸万机放在扶柄上的手。他之所以坐在飞机上,是因为老雕(快千年的老妖一只)怂恿万机参加拉斯维加斯的一项投资,正好他放新年假,万机就把他一起带上了。就是……他这是新年旅行,不是参加灵异聚会,可不可以不要让他看到一些非物理非化学非生物的存在? 归根究底,全是万机的血! 那稀有到连非人都退避三舍的天兽之血,谁碰谁成灰!谁想要啊?谁? 但换一种思考方式,这算不算他和万机之间有了某种天命般的牵绊…… “怎么?”被手腕上不寻常的力道吸引,祸万机拔冗关注身边的休假警督。 今天的浮世楼楼主穿得还算正常,灰白格子衬衫配洗白的牛仔裤,头上系一条暗红色头巾,将黑色长发扎得有型又帅气,运动味十足,而脖子上挂了几串项链,金属的木质的麻绳的,一派哥特混搭风。 “那是什么?”阮眷极抖着手指戳机窗。 祸万机移了移苍绿色的眸子,“哦,翻云豚。” 哦,翻云豚? 就这样,四个字?阮眷极一眼瞪过去:不能解释得详细一点? 刚才还在云层中翻过来滚过去的翻云豚似乎被飞机吸引,一只一只往机窗的方向飞来。如果一定要用人类的词汇来形容翻去豚,阮眷极觉得它们就是翻车鱼,只不过是一群在空中飞翔的翻车鱼,身体扁得像被门板夹过一样,巨大的头部直接连着尾巴,肚子不知道在哪里。它们的翅膀一只生在背部,一只生在腹部,不是鸟类的飞翔姿势,而是上下扇动像鱼类游动般飞翔。 最恐怖的是——为什么别人都看不见? 幸好有座位支撑化为棉花糖的两条腿,不过阮眷极从抓手腕升级成抱手臂,把祸万机的胳膊当成挡箭牌抱在怀里,将他的身体拉成四十五度斜角。 “切——没胆!”古老生物一如既往的毒舌。 “你说谁没胆?” “你!” “你……你就有胆啦……” “当然。”停了停,“现在抱爷爷大腿的人是谁!” “是我没错。”阮眷极一点羞愧也没有,尽管腿很软,但嘴很硬,振振有词:“胆色胆色,有胆才有色,没胆的人哪能色起来。我不排斥色,所以我有胆。” 这就是理由——多么确凿——多么铿锵有力! 祸万机被他呛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憋得额角炸青筋,炸炸炸,媲美跳虾。就在随行的众非人以为他老人家要翻脸的时候,他却从牙缝挤出一句:“你、欠、调、教!” 到底谁欠调教啊?众非人一致腹诽。其实他们一直觉得天兽大人被阮警督吃得死死的,还是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简单说就是死透了。不过天兽大人肯定不会承认,他们也就当作不知道吧…… 翻云豚以怪异却优美的姿势绕着飞机盘旋,有一只直接穿过机身将头伸进来。因为是非物理非化学非生物的存在,飞机上的人类乘客没有异样感,倒是机长在广播里说遇到气流机身颠簸之类。 若不是安全带的限制,阮眷极差点爬到祸万机身上当壁虎。头……头就在他前面啊…… 被呛得心情发绿的天兽大人急需找个替死鬼疏通一下火气,那只没脑的翻云豚光荣中奖,得到了祸万机凌厉的一眼。 机舱内温度遽升。 翻云豚全身一震,飞快缩回笨扁的脑袋,扑扇翅膀逃之夭夭,一路的散云飘烟。 盘旋机外的豚群似乎收到危险信号,不约而同逃散,转眼一头扎进云层里。 “它们对人类无害。”古老生物倾斜四十五度开口。要不是在飞机上,他就直接提起胆小鬼的衣领扔出去……手很痒啊…… “我、我怎么、不觉得无害……”头都伸到飞机里来了,还无害?阮眷极抵死不信。 “阮警督,它们基本上是无害的。”前排的老雕探起半边身子,“它们生活在云层带的天空里,每天搅搅气流而已。不用害怕。” “它们吃什么?”阮眷极直接挑敏感问题。 老雕僵了两秒,摸头讪笑:“就是……吃一点愉快的情绪。” 阮眷极摇头:“不明白。” “人类的情绪就像枯树长蘑菇,产生情绪之后,精气散发到体外,长得和小蘑菇没什么区别。高兴愉快的时候,小蘑菇比较美味,嫉妒生气的时候,小蘑菇有毒。人类都知道挑美味蘑菇吃了,翻云豚又不会笨过人类。”祸万机瞪了老雕一眼,睨睨几乎缩到自己怀里的某警督,“胆小鬼,你不会保持这种姿势一直到下飞机吧!” “不可以吗?” “……”把他扔出去可不可以?古老生物一脸的凹凸。 (二) 自从万机瞪眼之后,除了两三只无脑髓的翻云豚探头进来舔了几颗小蘑菇,一路飞行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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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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