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师兄在跟前,思衿才没做出太出糗的事。 “师兄,”他扯了扯师兄的袖子,好奇地问,“左边这些身穿白衣的僧人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不仅身穿白衣,各个对襟上都簪着五颜六色的鲜花,看上去着实有些突兀,突兀之中又有几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们并非西厥国的僧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北疆。”师兄回答。 “北疆的僧人都像这般,别着花吗?”思衿忍不住问。 “对啊。”一个清脆可人的女声代替师兄回答。 思衿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身后有个两眼弯弯似月牙的女孩儿调皮地冲他笑。 “女……女僧人?”思衿差点咬到舌头。 不对,若是女子,不应该是尼姑吗? “在我们北疆,只要虔心向佛,不拘男女都可出家为僧,所以你这句女僧人不假。”女孩儿摘下对襟上的一朵百合送给他,“喏,给你,我叫蓝五,你们叫什么?” 她递花给思衿的时候,眼睛却瞧着凌凇。 “我叫思衿。”思衿老实回答。 蓝五“嗯”了一声,一脸期待地等凌凇回答,结果凌凇待思衿答完,就兀自将人带走了。 讨了个没趣。蓝五撇了撇嘴。凑巧通行的白衣僧人来找她,她便同他们一块儿走了。 思衿佛会还没参加就得到一朵花,举着也不是戴着也不是,只能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将花别在腰间系绳上。 凌凇道:“莫要玩了,待会金麓寺主持讲经,你要多听一听。” 思衿立马“哦”了一声,道:“知道了师兄。” 佛会开始后,众僧人依次入场坐定。 思衿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僧人围坐一堂,觉得场面实在过于壮观。更好玩的是,每个地区甚至每座寺庙的僧服颜色、样式都各不相同,看着像是不同颜色的花朵齐齐绽放在金麓寺道场。 思衿瞧着自己现在穿的这一身鹅黄僧服,心想自己和师兄就像是是花朵的花蕊吧。 道场中央的老僧人坐定,咳嗽一声,道场瞬间安静下来。 于是思衿也坐直身子,仔细听讲。 中场,老僧人下场休息,场外的僧人们也可走动休息片刻。 思衿揉着发酸的腿起身,去寻茶喝。只是金麓寺实在太大,他走了一段路就迷失了方向。 好在有人拍了拍他。思衿见了,道:“蓝五姑娘好。” “我同你年纪相仿,你直接叫我蓝五就好。”蓝五也是去喝茶的,且对金麓寺熟悉一些,便与思衿同去。 路上,她忍不住问:“刚才同你一起的,是何人?” 思衿想了想,道:“同我一起的除了师兄,再无旁人了。” “你师兄叫什么名字?”蓝五问。 “师兄叫凌凇。”思衿回答。 “原来他就是凌凇!”蓝五惊呼一声。引来思衿不解的目光。 师兄有这么吓人吗? “你不知道,凌凇在我们北疆寺可出名了。每当师父治学讲经至困难处,见我们似懂非懂,就会拿西厥太和寺的凌凇举例子,称其五岁就会讲经习武了。既然他是你师兄,你跟我说说,他真有这么厉害吗?” 思衿尴尬地笑了:“实则师兄他……三岁就会讲经了。” 蓝五顿时哑然。 思衿见状,宽慰她:“你不要忧心,师兄常说,念经不靠天分而是靠后天努力,再天资平庸的人只要肯努力,也会比常人优异的。” 蓝五笑了笑,两眼弯弯:“我不是忧心这个。我只是羡慕你。” “羡慕我?”思衿不明白她此话怎讲。 “羡慕你常伴其左右,耳濡目染。”蓝五道。 懂了。蓝五是羡慕自己近水楼台,能天天受到师兄的熏陶。 但平心而论,这没什么好羡慕的。因为私下里思衿很少主动找师兄温习佛经。因为师兄每天都事务缠身,很忙很忙。待师兄卸下重担回屋之后,他都睡了。 两人说着说着进入大厅,里面有取茶处。 蓝五端了个托盘,一下子取了十几杯茶。拿了两杯热茶的思衿都看呆了,道:“要不,我替你端吧?” 颤颤悠悠的蓝五没有客气,将托盘递给他。 思衿端得四平八稳。他打小练过,力气要比同龄人大些,这重量不在话下。 “要不,你替我将茶端给我的北疆寺同门,我替你送茶给师兄?”蓝五提议。 这样蓝五要轻松些。思衿点点头。 他瞧着蓝五端着两杯茶,跑得欢快。 他打小在寺庙里长大,寺庙里皆是男僧人,从未见过同龄的女子,今日一瞧,似乎能瞧出来女子与男子的不同之处。 首先一点他记得清楚,女子走路,都是跳着走的。 一蹦一跳,像兔子。 而蓝五,活脱脱像一只端茶的大白兔。 - 凌曲在火军当了半天差,也磕了半天的瓜子。 现在西厥边境表面还算太平,皇城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他这支上递下接的队伍,算是处于养兵状态。 “闲得慌。”凌曲将剩余的瓜子撒在桌案,唤杵济,“陪我出去逛逛。” 杵济“哎”了一声,忙不迭跟上,想到什么又折回来,将案桌上的半把瓜子兜走了。 “咱们去哪儿逛?”好不容易等统领换好衣裳,磕完瓜子的杵济掸干净手掌心,问。 “不知道。”凌曲一身五彩斑斓的黑,眉头皱着,“我那件雀金裘近几日见过吗?” 杵济头晃得像拨浪鼓:“没见过。” “奇了怪了。还能凭空从我身上飞了?”凌曲晃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走。 走了不下三条街,杵济忍不住道:“主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早知道这么远,提前喊辆马车好了。 “去找乐子。”凌曲幽幽道。此刻太阳西斜,街道昏黄。凌曲甩开扇子遮面。 杵济听了,强打起精神在后面跟着。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金麓寺。 听着寺里的钟声,杵济懵了:什么乐子要在金麓寺找啊? 见凌曲来了,看门的老僧人连忙行礼,请他们进去。 凌曲转身:“随我一同进去还是同这看门僧人讨口茶喝?” 杵济迟疑了一下,突然抱着脚道:“对不住主子,我脚上的毛病又犯了,怕拖您后腿……” “知道了,别演了。搁这儿待着吧。”凌曲没等他发挥完,就兀自走了。 杵济这才放下脚,喜滋滋地坐在风口的椅子上,剥花生米吃。 还是主子懂他。 凌曲今日穿得低调,可是再怎么低调在一群僧人中间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他在寺里随意走了两圈,发现除了一般僧人,院里不乏身材婀娜曼妙的女僧人。身着白衣,胸口别着各色花朵,群僧之中的确耀眼。 他脚步未停,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与往日不同的是,那抹身影旁边,多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白兔子。 更与众不同的是,一尘不染的僧衣上,竟然别了一支百合花。 整个人亮堂了起来。 不用猜就知道是女子赠的,且大抵是身边这个女子。 凌曲停驻脚步,待人走近,出其不意拽住他的胳膊,拉他进拐角。 女子愣了一下,左看右看,喊了几声,却再也寻不着人了。 “怎么是你?”思衿瞪着眼睛道。 一看见凌曲,就想起荒唐的昨晚。思衿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凌曲不答,只垂眸,将他腰间那朵百合花取下。 只凝视了几秒,百合就瞬间枯萎了。 “不好看。”凌曲道。 “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个?”思衿问。 这怕不是闲得慌。再说花别了一天,现在的确不好看了。 “还想听我说些别的?”凌曲眉目一抬,眼中藏笑,“好呢。” 好什么好。 思衿才不觉得好,他还要回去继续听讲经呢。 滔滔不绝的主持可要比眼前这人顺眼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曲:辣手摧花:) 【作者有话说】 1.本文私设如山。 2.如果喜欢此文一定要点个收藏按个爪爪呀~ 3.没有读者陪玩的作者好空虚~
第10章 孔雀 \"晚间城主府设宴,你可要去?\"凌曲问。他找思衿,并非全然不为正事。 “自然是要去的。”思衿道,“怎么了?” 凌曲笑了笑,一双狐狸眼倒映着思衿纯然清澈的面孔:“那么,你可知京望去不去?” 思衿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副城主的行程安排怎么会让我知晓呢。” 凌曲轻叹一声,换成一副略微惆怅的表情,仿佛十分有苦衷:“我想见他。只是没有门路。” 这思衿很不能理解:“连火军统领也无法见副城主吗?” 在他印象里,京望并不忙,有时甚至会来太和寺与主持吃茶下棋,绝对没有凌曲所说的那样连面都难见。 更何况京望这人向来和善,十分好说话,不会不近人情。 “你今晚若是见到他,要记得告诉我。”凌曲说。 思衿下意识点头,想起什么又连忙摇头:“不行的。宴席上师兄不会允许我乱跑的。” 想到昨夜思衿那格外慌乱的神色,凌曲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小和尚似乎很听师兄的话。 他想了想,认真地问思衿:“当真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思衿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他都这样问了,便迟疑起来:“若我坚持,师兄或许会同意……” 达到目的的凌曲笑了,一双狭长的眼眸荡漾开来:“如此,甚好。” 他说罢便走。却被思衿拽住袖子。 “等一等。”思衿说。 凌曲侧目看他。 思衿发现他眼眸里的温度消逝得竟如此之快,以至于这一冰凉的侧目令他觉得异常陌生。 “你为什么想见京望?”思衿问。 此人不是什么好人。思衿不想助纣为虐,所以他要问清事由。 “因为,”凌曲目光流转,逆光的脸一半藏在黑暗中,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神秘里,“他那句‘回头是岸’,我思考良久,觉得有道理。” 思衿不解。 凌曲轻笑了一声,继续说:“我杀身成仁,成就他一世清誉,你意下如何?” 思衿白净的脸上刹那间煞白。 “你想当着京望的面死?!” 这毒孔雀到底在想什么?哪怕恶事做尽半路懊悔,也该用余生赎罪,哪能一死了之呢!! 凌曲不置可否:“我自知双手沾满罪孽,佛早已不度我。那么你呢,你我好歹有几分交情,我若身死,你可度我?” 思衿严肃地说:“我不度你。” “为何?” 思衿板着脸说:“我只度人,不度孔雀。” 孔雀?凌曲一张雷打不动的狐狸笑脸难得露出几分懵懂。 “你是说,我?”他指着自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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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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