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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再怎么逞强也只是孩子而已。耀叹气，搂紧了怀里的小家伙。 “睡吧熊仔，晚安。” 耀低头，亲了一下小伊万的额头。 TBC 周末快乐！！！
第13章 蛱蝶科 Nymphalidae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我能做到的事吗？」 「真的有吗？」 「我试过了，失败了……这并不意外，其实我对自己从来不抱有期待，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罢了。」 「他们又在期待什么呢？我根本没法变成他们想象中那个完美的孩子，没法做一个像勋章一样闪闪发亮可以让他们去炫耀的孩子。我就是做不到而已，那能怎么办呢？我又不是姐姐，我做不到。」 「你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点？要是你的心思都放在正事上，而不是捣腾那些玩物丧志的玩意儿，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出息！你看看你姐，怎么她能做到，你就这么废？」 「爸爸，对不起。」 「我最讨厌看你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像你那个妈一样，滚一边去！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浪费时间，我就把你那台破相机给砸了！拍什么照片，整天只会拍花花草草阿猫阿狗的照片，你但凡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呢？没出息的败家玩意儿，你妈的公司早晚要被你那个姐姐拿走，到时候你什么都没有，长大以后只能去要饭。」 「……」 「小耀，怎么啦？不好意思妈妈在公司太忙了，没看到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请说。」 「没什么，妈妈。」 「小耀在学校过得开心吗？你爸对你还好吗？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和妈妈说，想要什么玩具也告诉妈妈，妈妈快递给你。」 「妈妈……我拍了一组小鸟的照片，我想做成明信片送给你……可以吗？或许我可以寄到你的公司去，我给姐姐也准备了一份。」 「可以可以，不过等下次吧小耀，等妈妈有时间就来看你。对了，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是很漂亮的照片，昨天美术老师说……」 「不好意思，我马上有个视频会议，得先挂了。小耀你乖乖吃饭啊，钱不够了和妈妈说，等妈妈有空就来看你。好好念书，数学一定要学好，以后你还要学怎么管理公司。」 「好的……再见，妈妈。」 「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耀，既然你很喜欢做这件事，你可以尽管去试试，我们家经济不成问题。况且你才19岁，没必要那么着急做决定，人生的路还很长呢。」 「姐姐，我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我……」 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愿望的人。 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许什么都做不到，就像以前那样……每一次，每一次。 低看着自己手里的照相机，摄影又意味着什么呢？自己拍的那些照片有什么意义呢？给院子里的小猫拍照，给夏天水塘边的蜻蜓拍照，有时候也给坐在凉亭里下棋的老爷爷们拍照……镜头会记录下这些转瞬即逝的生活，作为摄影师的自己就好像自己也活在别人的生活里，竭尽全力试图留住着某个永不再来的瞬间。 摄影很有意思，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为了证明别人的生命而存在，为了记录某个人的幸福，为了留住某个人的幸福……实现某个人的愿望。 可是摄影真的有用吗？真的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吗……？ 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 「耀，你应该去试一试。」 我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去尝试，我就一定支持你。哪怕你不相信自己，你愿意相信我吗？耀，在我看来，你并不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你善良又勇敢，世界上有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姐姐。」 「耀，我们是不一样的人，我们没必要成为一样的人。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所以你来做决定吧，要是你愿意去试一试自己想要的未来，我绝对支持。」 能实现愿望的蝴蝶。 如果能拍到这种珍稀的蝴蝶，是不是就能多少证明自己真的能做成什么事？ 蝴蝶。 可是蝴蝶死了。 某种破碎的隐喻，被撕裂的扇子，亮晶晶的粉末在黑暗中泛着光……自己寻找已久的伊莎贝拉，传说中的蝴蝶。它破碎了，消失了，这趟旅程也算是失败了。 果然，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就算努力了也没用。摄影也没法给任何人带来幸福，无非是虚幻的自我满足感罢了。 好吧，那就算了…… 算了吧。 “大哥哥，大哥哥……王耀！” 孩子的声音像是从海面上传来，海浪般的睡梦昏昏沉沉的，他疲倦地睁开眼…… “嗯？” 视线湿润模糊，他看到一个金发的小男孩神情忧愁地俯瞰自己。 小熊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小野花，看样子是刚刚从外面玩耍回来，“大哥哥，你怎么睡觉的时候哭了？”小熊俯身凑过来，用小白花轻蹭他脸颊上的泪痕。 噢，原来如此……王耀想起来了，他发了烧，两人只得放弃拍摄蝴蝶。不巧的是下山的途中又遇到了暴雨，他们就找了一个山洞避雨。现在雨似乎已经停了，潮湿的空气凉凉的。王耀从睡袋里钻出来，还是觉得头晕脑热肌肉酸痛，稍微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 “小熊，我睡了多久？你肚子饿吗？” “不要紧，我已经做了饭！我来照顾你，王耀！”小伊万中气十足地回答，非常骄傲地指向篝火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丰盛佳肴”。 “做饭？” 王耀回头一看，发现小伊万竟很细心地在地上铺了野餐布，三个饭盒里分别装着男孩从森林里摘的红色浆果、烤熟的白蘑菇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山核桃的果实。 小伊万自信满满地向大哥哥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怎么样？都是我从森林里找来的食物！我是一只能自己捕食的成熟熊仔，非常厉害，已经可以养家糊口了。王耀，别客气，今天我请客！” 王耀吓了一跳：“喂！这个蘑菇你吃了没有？？野外的蘑菇可不能乱吃，万一中毒怎么办？” “可是以前柳博芙阿姨就带我和安娜去森林里摘蘑菇，这个看起来和我们摘的那种有点像的，可能是蘑菇亲朋好友。” “你到底吃没吃蘑菇！” “没吃，我没吃……我就是用小棍子把他们串起来烤熟……我没吃呢，我想着等着你醒了我们一起吃……”小伊万低头对手指，悄悄抬眼观察王耀。他的鞋子和裤子上都是泥水，整只小熊脏脏的，看起来他为了在森林里找到这么一小堆浆果和蘑菇实在是费了一番工夫。 “诶……你……”王耀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这孩子在森林里迷路怎么办？自己真不该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没吃就好，吓死我了。总之在野外可千万不能乱吃蘑菇，你没有专业知识很难辨认出蘑菇有没有毒。” “不过我吃了这个果子，甜甜酸酸的，很好吃。”小伊万指着蓝紫色的小浆果。“这个肯定没有毒，我看到很多小鸟都在吃这个果子呢。那丛灌木就像小鸟餐厅一样，有各种各样的鸟儿都飞来吃饭。我想既然小鸟能吃，那我应该也能，就摘了一些回来。” “我看看……噢，这是野生的覆盆子，好吧，没事就好……话说熊仔，你干嘛跑去摘野果子，多危险啊！我们明明还有干粮，没必要吃野生果实植物。” 王耀疲惫地扶住额头，听熊孩子说话简直比发烧更让他头疼。 “我只是想照顾你嘛……你病了，我就要负起责任才行。伊万·布列津斯基是可靠又成熟的男人！呜……好吧，下次我不乱跑了。” 小伊万委屈得低下头，紫眼睛泪汪汪的，怀里紧紧抱着刚刚摘回来的小白花。还不等愧疚的王耀开口说些什么，男孩又迅速打起精神：“好啦好啦该吃早饭了，那我们就吃剩下的饼干吧，你吃五块，我吃三块就可以……不，你吃六块，我吃两块！” 看着小熊认真数饼干的样子，王耀笑起来： “野生的覆盆子确实是可以吃的，谢谢你，万尼亚。浆果配饼干算是营养又可口的早餐。了不起的熊崽，竟然学会自己在森林里觅食了，您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小熊了。” “真的吗！” “你很会照顾人呢，万尼亚，真是好男孩。”王耀微笑。 小熊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一脸严肃地邀请王耀坐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就好像两人在高级餐厅共进晚餐。 “请坐，大哥哥。” “好咧。” “你真的愿意吃我摘的果子吗……？” “可以啊，要是吃了中毒，你可要负起责任。” 王耀笑着拿起一枚熟透的紫色浆果刚要往嘴里送，吓得小伊万忽然从他手里抢过浆果，一把塞进自己嘴里，“呜！嗯……应该没有毒。好啦，你可以吃啦。”男孩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不用那么紧张啊，覆盆子是没有毒的，你在超市里也见过的吧？” “可是……” “谢谢你关心我，万尼亚，”王耀笑着揉揉小熊软呼呼的头毛，“您真是可靠的男子汉，很让人安心。” “……” 男孩反而不说话了，低下头默默吃饼干和浆果，耳根烧得通红。 王耀看了一眼小伊万摘回来的白花：“多漂亮啊，你知道这种花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但是以前妈妈很喜欢花……我见过这种花，妈妈把它们插在海蓝色的玻璃花瓶里放在画室。妈妈说，每种花都有自己的含义。有次我和安娜过生日的时候，妈妈买了一束好漂亮的绿玫瑰装饰在家里，她说绿玫瑰的花语是‘成长’，她还说……” 想起去世的母亲，小伊万有些难过。不过男孩马上给自己鼓劲儿，继续说下去：“妈妈说，绿玫瑰的花语是‘成长’。她希望我和安娜好好长大……所以我要长大！我不会让妈妈失望的，我要长得很大很厉害！” “你会的，万尼亚。” 王耀用白色小野花编了一个花环，戴在男孩浅金色的脑袋上。 “这是三色堇。每种花都有自己的意义，就像我们的生命有各自的使命。” 说到这里，王耀不由得苦笑。为什么说这种漂亮话来安慰孩子？其实他从心底并不相信自己的生命有什么“使命”。他只是在模仿姐姐安慰人罢了。 “那三色堇的花语是什么呢？”小伊万忧郁地望着他。 “‘等待’。” “……” “当然，花语也只是民间传说罢了。我记得三色堇不止一个意思，好像还包括‘忠诚的爱’‘请思念我’之类的意思……不过‘等待’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含义吧……” 想起那只碎掉的蝴蝶，王耀又忍不住叹气。敏锐的男孩马上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小手轻轻拉住他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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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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