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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责任，我相信你。” “菲利……”托里斯愣住了，他望着好友……他感觉到那双有力又温暖的手握着自己的双手，就像过去的一次又一次考验那样，再一次给予他勇气。托里斯轻松了不少，微笑道：“也是呢，就因为你是个傻瓜才会和我做朋友。” “你才是傻瓜呢！” “菲利。” “啥？”菲利克斯开始收拾乐器，打算带托里斯先去餐厅吃一顿再去练习。 “谢谢你。” 托里斯转身背对朋友，不愿意让菲利克斯看到他的泪水。 窗外的银杏树一片金黄，秋风轻轻吹拂，托里斯感觉脸颊凉凉的，仿佛某人温柔的手为他拭去泪水。 …… 很奇怪，晚上就要公演了，但白天没人见到伊万。 指挥去哪儿了？ 音乐家们有些焦躁地谈论着，难道伊万临时遇到了麻烦？这几天都没在酒店里见到指挥，他似乎一直住在外面。现在都快演出了，这么要紧的时刻，伊万怎么还不出现？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托里斯放心不下，给乐团总监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伊万发烧了，昨天晚上在医院输液直到半夜。 “指挥病了？！” “在这种时候？？？” “怎么办，还有几个小时候就要演出了……难道要请剧院这边派一位临时指挥替代伊万吗？” “这边的剧院也说可以临时找人，但是……” “总监怎么说？” “总监说……伊万坚持要亲自上台，他马上就来了。” “伊万要亲自上？高烧了还要上台？不可能，两三个小时的音乐会，这么重的体力活，谁都坚持不下来的。还是让中国这边的替补指挥来吧，我们应该能合得来。” “这边剧院说了，如果让他们中国的替补指挥临时来救场，后半场的曲目就得换成大家熟悉的、保险的曲子，不能用之前安排好的俄罗斯当代作曲家的作品，他们不熟悉。” “只要演出能顺利就行……只是伊万当时为了后半场的选曲，和总监周旋了那么久，现在恐怕只能放弃了。” “那还是安排天鹅湖吧，这个不用排练就能上，中国的替补指挥也熟悉。” “诶，也没办法……” 就在音乐家们一筹莫展之际，伊万回来了。 人人吃惊望地着明显疲惫不堪的伊万，不知道该问候他的病情，还是该说服他放弃。 大家都还在犹豫，托里斯率先走向伊万，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的紫眼睛说： “布列津斯基先生，无论如何，您的健康是第一位的。” 伊万沉默片刻，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托里斯手上： “我有东西要给你。” “？” 托里斯低头一看，是一只精巧的木雕小兔子玩偶，只有手掌大小。他愣了愣，伊万竟然会送他礼物？ 伊万说：“我去动物园的时候看到这个，想到了你，顺便就买了。” “为什么……” “稍等。”刚刚输完液的伊万还是容易疲惫，站了一会儿就头晕目眩，他在沙发上坐下。乐团的同事们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伊万喝了半杯水，望着玻璃杯的倒影说： “你小时候的愿望不是‘想要有一座放着小兔子木偶的花园’吗？花园还没有，小兔子玩偶倒是可以先准备上。” “你还记得……！？” 托里斯捧着小兔子木偶，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娜塔莎在公园里玩捉迷藏。妹妹躲起来了，我到处找她……找啊找，我听到大提琴的声音，就沿着乐声往花园迷宫里走去……来到篱笆迷宫的中心，我就看到一个男孩坐在花园中间的长椅上，为他的妈妈拉大提琴，小娜塔莎也坐在那里乖乖地听。” 伊万觉得口干舌燥，停顿了片刻，把剩下的半杯水也喝了，继续说： “我也躲在篱笆丛后面听你演奏……托里斯，我没见过你那么放松、那么享受音乐的样子。你妈妈也很开心，她看起来很幸福，很爱你。” “……”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花园迷宫里放着几座小兔子木偶……后来你妈妈去世了，再后来，有一次文法老师念了你的作文，你说你的愿望是拥有一座放着小兔子木偶的花园……我当时就明白了，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 “说实话，托里斯·罗利纳提斯，我们是童年的伙伴，但我既不理解你也没法帮助你。在长达好几年的时间里，我们始终是竞争对手，你父亲严格地要求我们、送我们去参加各种比赛、把我们培养成音乐家……我很感激。只是事到如今，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你恐惧舞台的心情，或许是因为我的天性难以和人共情，很抱歉。” “不，您不需抱歉……” “虽然我帮不了你，可我还是能为你做两件事……第一，送你一只小兔子木玩偶；第二，让乐团绝对地配合你……不管今天你拉成什么样子，我都有能力把持住乐团来配合你、衬托你，让你的演奏呈现出你本来的实力……托里斯，我不引导你，我配合你。” 面对伊万，托里斯惊讶又本能地惶恐，仿佛食草动物瞪大了美丽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晦暗的深林。 “布列津斯基先生，我……！” “听着，今晚的演出你闭着眼拉就行。不要看任何人，也别想你是在国家大剧院的音乐厅……你就想你是在那个放着小兔子玩偶的花园，坐在长椅上，为妈妈演奏。娜塔莎也坐在旁边，小姑娘抱着兔子娃娃，安安静静地一起倾听你……她们都在你身边。” “我闭着眼睛演奏吗……万一……” “没有万一，你的一切演奏我都带着乐团能赶上，我能掌控一切。托里斯，这就是协奏曲，你是花园里的独奏者。” “花园里的独奏者。” 托里斯看着掌心的小兔子木偶。它手上拿着一只金色的小号，穿着童话风格的鼓乐队礼服……想要拥有一座放着小兔子玩偶的花园，这个小时候的梦想他都快忘掉了，没想到别人还记得…… 美好的花园，翠绿的花园，温柔的花园，以前妈妈最喜欢带他去那里散步、练琴。 妈妈…… “好吧，我试试。”托里斯点头。 …… 黄昏来临，淡紫色的天光画卷般晕染开，日落处是燃烧的红霞，国家大剧院在池塘的倒影中显得庄严宁静。 演出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 在指挥休息室里，伊万连扣上衬衫的手都在打抖。脑子晕乎乎的，一会儿把这颗扣去那儿，一会儿又漏扣了一颗。他气鼓鼓地嘟起嘴，不断地骂衬衫是“该天杀的混账东西”。 有人敲门。 他本想说“谁他妈的别进来！”结果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对方以为他应允了，便走进了指挥休息室。本来就因发烧而脾气暴躁的伊万刚想发火，一看到是耀，立即乖巧地像只小熊一样。 王耀穿了修身的黑西装，配上暗红色的衬衫，显得整个人优雅又挺拔。 “万尼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上午我说在酒店多陪陪你，你又不让……我就回家了一趟，换了身正式的衣服。但我还是担心，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可是强壮的俄罗斯小伙子。”伊万拍拍胸脯，结果又是一阵咳嗽。 耀担忧地看着熊仔：“你看你，逞什么强。” 伊万默默地笑，手上继续和他那件“总也扣不上”的衬衫做着斗争。耀蹙眉，走过来按住伊万的胸口，让他乖乖坐在沙发上。 “小男孩……像只学穿衣服的小熊似地。”耀弯着腰给伊万扣好了衬衫扣子，又拉正他的领结，抻抻伊万的衣领。“好了。” “谢谢……” “不过说来。你穿起燕尾服还真再合适不过了。”耀拍拍伊万的肩。宽厚的肩膀，背脊，结实的腰部，修长的双腿，这样的身材穿起燕尾服来确实是非常合适。 伊万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虽然穿了燕尾服，但其实我现在穿着我们在动物园买的那双可爱小熊袜子。”伊万微微拉开裤脚，向王耀展示他那双孩子气的红袜子。 “傻瓜。” 耀轻拍熊脑袋。 “耀，你可以帮帮我吗？”伊万坐在化妆台前，指指梳子和发胶。 “行啊。” 耀帮伊万上了发胶，然后把熊毛往后梳，让那些不安分的白金色卷发贴在脑后。“这样的发型真不像你，看着像是别人……”耀看着镜子中的伊万。 “我帅吗？”伊万笑笑。 “少自恋！” “但是您却那么漂亮。” “生病了也管不住嘴是吧？”王耀故作镇定，他才不会被小鬼的把戏拿捏呢。 “少不了这个，”伊万拿出一枚天鹅绒首饰盒，是他们之前在商场买的纯金银杏叶胸针，金灿灿的光泽在镜子上反射出一枚小小的亮光，“耀，可以请你帮我戴上吗？” “嗯。” 王耀接过首饰盒，把纯金银杏叶胸针仔细地别在了伊万的礼服上。“这么贵的西服扎个窟窿眼怪心疼的。” “哈哈哈，勤俭节约的小猫。耀，你靠近一点好吗？” “怎么了？” 王耀以为发胶熊仔要和他说什么事，俯身凑近坐着的伊万。没想到伊万拿出了另一枚纯金银杏叶胸针，轻轻别在了耀的胸口。 他们的胸针是一对，灿烂的银杏叶。 “诶！” “那么惊讶吗，傻小猫？”伊万笑了笑，“当时在首饰店不就和您说过了吗，这是送给我心上人的礼物。” “可是，可是……” “之前我也说过了……银杏的意象是‘坚韧不拔、长寿’，这就是我心目中的你，王耀。” “真的要送给我吗……这可是纯金的，价格那么贵。” “我还有更珍贵的礼物要送给你，等一会儿到音乐会上你就知道了。” “万尼亚，其实你不用……” “耀，我的一切礼物都不值一提，因为您曾送给我一件无比珍贵的礼物……您送给小时候的我一颗明亮的星星，小熊的心。” 伊万望着王耀，无需多言，他们已彼此理解。 “我还是有点累……让我靠着你睡一会儿好吗？脑袋疼得快爆炸了。”伊万对耀说。 “嗯，睡吧小熊，睡吧。” “我马上就醒。” 伊万靠着耀的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还没过去5分钟，托里斯就进休息室说，是时候了。 “给你看看熊仔交响乐的魔法，”分别的时候，伊万在耀耳边轻声笑道，“等着瞧吧，小心把你帅死。” “年纪轻轻的别那么油腻！让你左右手的两个小鸭子好好加油，我支持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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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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